他高举马槊,口中大喝:“前进。”
喊的声音很大,可行动却不勐烈,只是缓步前行,身后的骑卒跟进,在移动中组成锥形阵势,他数着马蹄的声音,一步四响。
继续向前,慢慢加速,战马开始小跑,骁骑调整了阵型,阵势变得密集,他始终压着速度,一步两响。<.>
已经到了阵前,敌人在停步整队,距离不到三百步,他们来不及布阵了。
他将举着的马槊向前平指,后段夹在腋下,口中大喝:“加速。”
战马开始奔跑,他的坐骑有点快,轻轻收紧了缰绳,压住了马速,身后的一众骁骑跟着放平长矛,做最后一次阵型调整,和袍泽挨得更近一点。
“轰。”一步一响。
就是这个声音,就是这个节奏,就是这种力量。
他听了八年,他太熟悉了。
“保持阵型。”他在提醒麾下的兄弟,保持状态。
骁骑提速靠近,敌军越聚越多。
崔奕嗤之以鼻,对面不行啊。这个时间,精锐部队已经能够反应过来,应该开始立盾架矛了,虽然临时立阵,架几根长矛也没什么用,但至少让自己感觉有点难度,打败精锐才有意思。
</.>
距敌一百步,他仍然收着战马的缰绳,现在还不是冲刺的时候。这个距离的羽箭,就是样子货,完全不用在意,根本射不破铁甲,甲骑就是要习惯在如雨的箭失中冲锋向前。
“保持阵型。”他再次提醒麾下的兄弟,怕他们心浮气躁,放开速度冲乱阵势。
骑阵继续向前。
四十步,差不多了,这个距离的弓箭,已经能够造成伤害了。
“破阵,杀敌。”他在提醒阵型中间,看不见敌人位置的兄弟,该全力催马了。
他的命令跟前几次一样,由后面的军侯一层层传递,所有人都知道该怎么做。
崔奕活动了一下手腕,放松缰绳,轻轻一磕马腹,战马的速度加到最大,四十步的距离眨眼便过,突然提高的速度,打乱了敌人的预判。
敌人仓促立阵,阵型并不密集,长矛也没架稳,他以腋窝为支点,右手向上一抖,斜支在他面前的长矛被打得直指天空,完全失去杀伤力,跟在他侧后的亲兵将长矛护住他的两侧,打掉指向他的武器。
这一瞬间他的面前只有两面盾牌,手中长槊借着回弹的力量下坠,他双脚踩稳马镫用力夹住马身,上身勐然前倾,用全身的力量刺出马槊。
盾牌手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身体向后摔倒,盾牌随着他倒伏在地,他还来不及调整身形,两个马蹄就踏在盾牌上将他扣在地上,然后是越来越多的马蹄,他再也起不来了。
崔奕顺着倒地的盾牌手留下的空间,直接冲进敌阵,马槊在前挑刺抽打,即为战马打开空间,也在保护战马的安全。
关羽跟在崔奕侧面,一路保护着他的侧面,也一路观察着他的行为,越看越佩服,甲骑冲阵,还真不是加速硬撞。
只凭武艺,确实冲不动,他有沉痛的亲身体验。
崔奕在向前,骁骑跟进,敌人的缺口越来越大,根本无法阻挡,他们本就是仓促应战,骁骑一冲而过,直接溃阵而出,后面三千越骑也跟着冲出敌阵。
崔奕叹了口气,敌人太弱了,让他提不起精神来,歇了这么久,真的很想大战一场。
“命令越骑,开始游斗。”
骁骑缓步调整阵型,见到有结阵抵抗的,就再次击溃他们,越骑开弓持刀收割战场。
归师勿遏?
崔奕觉得敌人太弱了。
北疆的胡人有传闻,没有十倍的人数,不要跟渔阳营的疯子打,赶紧跑吧,说不定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