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襄不知道张温和皇甫嵩来过,他也不知道有十几个都尉、司马因为他被斩首。
这处大营都是益州、荆州、司隶调集过来的客军,他们还会奔赴左冯翊、右扶风的各处战区,来来去去的旗号太多了,根本记不清楚。
他甚至不知道张温就在长安。
二月二十,刘襄领了辎重补给,又贿赂了仓曹,多拿了三千杆长矛,三千环首刀,两百张弓,六万支羽箭,装备了随军的三千民夫交给徐荣统管。
武装这些人是为了守护辎重,解放骑兵战力,没想让他们上战场。
上午己时,大军拔营。
皇甫嵩在路边与刘襄话别:“宜程,你能来,吾很欣慰,天下板荡正是大丈夫立功之时,当奋勇向前,平定四方,还百姓以太平。放眼朝中,诸将皆已老迈,就看你们年轻人了。”
“谨遵义真公教诲。”
皇甫嵩不再多言,悄悄的留下一句“张温贪财,可重贿。”就转身走了。
这句才是有用的,刘襄在他背后揖手相送,待其走远才上马前行。大军会顺着渭水西行,在陈仓东面二十里处转向西北,顺汧水到达陇关,这一路四百九十多里,安平军晓行夜宿,于二月二十九日赶到陇关大营。
刘襄要去中军大营,在车骑将军的长史处缴令,这次带兵赴凉州的任务才算按时完成,一路两千四百多里,走了将近两个月,没失期也不算早。
很多奉诏来援的兵马早已赶到,大营住不下了,就在营地四周安营扎寨。
刘襄赶到中军大营的时候,看到了两个熟人。
张飞手持长矛在中军大帐外面守卫,刘备好像在跟他说着什么。
“主公,刘襄怎么来了?”张飞挺疑惑的,这里距离幽州可远着呢。
刘备回头观瞧,见刘襄也在看着他们,就紧走了几步,赶到身前揖手行礼:“拜见平难中郎将。”
刘襄回了一礼:“玄德不必多礼,你我乃是乡临,唤我表字即可,你不是在朱公伟军中吗?怎么到了这里?”
刘备想了想,觉得人家只是客气一下,不能当真,身份差距太大,自己得知道分寸,继续唤中郎将又太生分,显得自己不知好歹,就开口回答:“回禀君侯,朱将军家严病逝,卸任守孝去了,将刘某推荐给了张车骑,现任车骑将军府执戟郎。”<w.>
执戟郎就是看大门的保安队长。
张温牛大发了,让昭烈皇帝给他看门。
“玄德有大才,着实委屈了,吾会帮你说话的,若张车骑不识人才,玄德可愿来我军任职,吾以别部司马相待。”刘襄还真不是想挖墙脚,在中军看门,没有危险啊,他巴不得刘备早死早托生呢,只要刘备一死,关羽那边就没有隐患,可以放心使用了。
“多谢君侯。”刘备心里挺感动的,他带着张飞出来闯荡,原是想投奔跟老师有交情的皇甫义真,结果伤势发作错过了,阴差阳错进了朱儁麾下。
一年多了,磕磕绊绊,起起落落,一事无成,没想到最赏识他的,反而是当初打得他落荒而逃的敌人。
要不就投身过去?刘备心中思量,那可是别部司马,官职不小了,江东勐虎孙文台够勇勐了,打了那么多苦仗,立了那么多战功,也才封了个别部司马。
可眼前这位是造反起家,处境也不好,投过去会被牵累,自己和翼德的家人也联系不上,怕是没于乱军之中了,全是因为此人,他很犹豫。
刘备心里的想法很多,面色却毫无波动,刘襄也不在意他想什么。
“玄德命人通传一下,吾奉诏调兵,前来缴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