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思维惯性骗了杨修一下,谁知道这孩子脑子不正常,他不但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此为诡辩之术也,我在书上读到过,还是第一次有人能骗到我,刘宜程,我承认你是跟我一样的聪明人了,我请你饮宴。”
谁需要你承认啊,小屁孩自视过高了。刘襄既不想投到杨氏门下,杨修也不可能加入他的阵营,心里是真的一点热情都提不起来。
“军务在身,难有闲暇,辜负杨郎好意,着实遗憾,吾在这里赔罪了。”
杨修的性格有些古怪,似乎只愿意跟被他认同的人说话:“听说你明军略,尤为擅长统领骑兵,吾也读过兵书,这骑兵有何讲究?为何这般不同?”
军略这玩意,各有各的理解,刘襄阐述自己的观点:“骑兵之利,全在先发二字。”
“先发?”
“先发,是打是走,全在一念之间。”
杨修确实聪明,寥寥几个字,他就听明白了:“想打就打,想走就走,敌人只能跟着我的计策而行,果然高明!”
他起了兴致,似乎是第一次碰到年纪相彷,又能“同他一般聪明”的人物。
可惜,有一种离别,叫做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
宿卫禀报,杨府遣人来寻。
杨修撇撇嘴,非常扫兴,任他聪明盖世,也经不住母亲的威严。
“宜程兄,我明日再来寻你。”
刘襄装作遗憾的叹息道:“明日要拔营西进,不能与杨郎相会了。”
杨修有些急促的发问:“就不能多留几天吗?”
听这话的意思,他似乎很孤独,自认才高于众,必定形单影只,路都是自己选的,刘襄有点同情他,温言说道:“军令如山呐,失期要砍脑袋,位居人下,无可奈何。”
“明日何时出营?吾来相送。”
“卯时造饭,辰时出营。”
杨修被他妈妈叫回去吃饭了,安平军也点火造饭,吃过饭食,休息一夜,辰时拔营西进。
刘襄与杨修在路边话别,他真的一早就来相送,还送了刘襄一枚随身玉佩,玉质微微透明,如油脂一般润泽,通体洁白,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人家送了贵重礼物,不回礼就不懂事了,可刘襄身上真没什么值钱的饰品,腰间宝剑是新式夹钢法打造的,不能随便送出去,只好摘下后腰上挂着的弓箭。
他用的是一张彤弓,力有一石,饰有鹊纹。
“此鹊画弓随我历经多次大战,射过贼酋,杀过胡虏,今日送与杨郎,且做护身之用。”
杨修双手捧过:“多谢宜程兄。”
“大军已然起行,吾不可多待,这便要走了。”
见刘襄要走,杨修突然发问:“宜程兄,我见过的所有人里,你气质最为独特,所言所行与旁人都不相同,有一点疑惑想要请教,不知何为聪明人?”
能安安稳稳活一辈子的都是聪明人,但刘襄不能这么说,这不是杨修想要的答桉,他沉吟片刻,开口说道:“发人所不敢发,想人所不敢想,行人所不敢行。”
说完不再耽误,跨上赤菟,在马上抱拳行礼,朗声说道:“山水有相逢,咱们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