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也没法劝,总不能臣下去劝说主君沉迷女色吧?那就是佞臣了,他可做不来这种事。
各人有各人的担心,各人有各人的烦恼。
刘襄也很烦恼,范贤献上了小犁的图纸,怎么看怎么像曲辕犁,只需要稍微改进就是妥妥的农耕利器,这玩意确实比汉代的直辕犁要好用得多,特别是缺乏畜力的内地郡国和平原较少的地区。
汉代的直辕犁又叫二牛抬杠犁,犁地时沉重、费力、不好调头,对畜力的要求很大。曲辕犁可以用一头牛拉犁,畜力节省了一半,也灵活得多,甚至能用人拉犁。
可问题来了,幽州不缺畜力也不缺平原,若是推广曲辕犁,根本没法保密,这不像水泥窑、焦炭、高炉炼钢和那些工坊,耕地的犁用城墙圈不住啊,也没法派兵看守,妥妥的资敌。
可若是弃用,又太过可惜,也怕寒了范贤的心,万一他负气而走,不但没保住秘密,还损失了一个大才,更显得自己没有心胸气量,不能为天下人谋福。
会背上骂名的。
这不是他杞人忧天,古代极为重视农耕,这是填饱肚子的大事,若弃优质农具而不用,反而阻止推广,上到公卿,下到走卒,都得恨他、骂他,名声就臭大街了。
真让人挠头。
刘襄不能正面拒绝,任何理由都不行,他决定先拖延一下时间,甲方爸爸要是对方桉不满意,能让乙方能改到崩溃,于是开口提意见:“子明啊,吾觉得尚有改进之处,犁辕若是再短点,更方便调头,还有这犁铧,畜力减少了,犁铧还是二牛犁的样子,吾觉得不对劲,应该还能改进。”
范贤不知道刘襄险恶的心思,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他非常认真的思考着刘襄的意见。
似乎,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主公对制器颇有研究啊,吾回去再考虑考虑,定能做得更好。”
“不着急,子明要注意身体,万不可伤损了元气,幽州农耕之事繁重,子明需注意休息,不可过于劳累。”刘襄巴不得他晚点再设计出来呢,等自己的地盘大了,才能毫无顾虑的推广曲辕犁。
听了这话,范贤那叫一个感动,浑身充满了干劲,得遇明主,人生都圆满了,他信誓旦旦的说道:“多谢主公挂心,吾定能设计出农耕利器,辅助主公成就霸业。”
这是造成了反效果?
不行啊,得给他找点别的事做,不能让曲辕犁这么快就出世。
“子明啊,先把小犁的事情放一放,吾还有重事相托,幽州农耕过于粗放了。怎样选地、选种,不同地形不同作物怎样灌既,怎么追肥,怎么除草,吾希望子明能整理、编辑出一本指导幽州农事的书籍。此事若成,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啊。”
范贤沉吟半天,着人的吸引力太大了,农书一成,就是立言、立功、立德,可他真没有自信能做成此事啊,那毕竟是着书立说,开一派之先河,可容不得一点瑕疵。
“主公,吾怕出了错漏,心中不安。”
刘襄笑了,自己的目的达到:“此事不难,吾在涿县郊野给你划一块地,再征集各地擅长耕作的老农,你带着他们在田地里试验。地是不会骗人的,收成是实打实的,试验成了,自然可以安心着书,就算不成,咱们缺那几亩地吗?大胆的去干,吾会支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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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贤热泪盈眶,自己能碰到这么英明的主公,何其幸也,他哽咽着拜服在地:“多谢主公!吾铭感五内。”
刘襄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可算是把曲辕犁这事给湖弄过去了。
实验田嘛,慢慢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