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恭声说道:“我有个打小就认识的人,特别喜欢神仙的事情,想跟将军学修道,不…不对,我说错了,是想跟将军论道,所以请我代为送礼,表示诚意。”
他挠挠头,对自己说错了话,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刘襄瞳孔收缩,手腕一抖,把寿木面甲扔到了一旁,有人把手伸进自己的中军了,想干什么?
史阿面色大变,瞬息之间就冲到了王二面前,腰间利刃出鞘,剑尖点在王二的咽喉之上,只需微微发力,便可破喉而入。
“说,谁派你来的?”史阿的声音里面充满了怒气,他在生自己的气,疏忽大意了,让不知来路的东西送到了主公的手上,万一有毒,悔之晚矣。
“我是渔阳老人,将军的元从,自将军起兵那会就随军了,我没有害将军的意思。”王二哆哆嗦嗦的报着自己的身份,他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动刀剑了,自己是来送宝贝的,将军怎么不高兴?
一听这话,赵景不乐意了:“闭嘴,你也配称元从?不知来路的东西也敢送到主公手上,若有差池,你担待得起吗?”
王二解释道:“我打小就认识的人,认识二十年了,就是喜欢求仙问道,从不曾害人。听说将军会炼退瘟丹,还能在盛夏制冰,所以想要跟将军论道,前几日就到了这里,怕将军不见,就托我送礼,原是一方寿木,听说将军想要面甲,我就雕成了面甲。”
“渔阳起兵之时,入我麾下的都是家贫之人,贫者之友可送不出这价值万金的寿木,他是谁?”刘襄沉声发问。
“渔阳郡潞县赵氏,我爹当初在赵家做工,我也是在赵家长大的,他家长女人很好,拿我当弟弟看待,所以她来相求,我就送来了。”王二感觉到事态严重了,他看见医者在验毒,赶紧辩解:“没有毒的,我雕刻了半天也没中毒啊。”
“为何不投名刺,反而要你过手投递?”
王二有些扭捏的说道:“我说我是将军元从,极受重视,可以为她引荐。”
这里面有故事啊,刘襄等到医者检验无毒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调侃道:“人家把你当弟弟,你却不单纯啊,啧啧,有意思。这样吧,我放你归家,你便有时间追求心中所爱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必害羞,努力吧。”
说完挥手命史阿收回利剑。
王二有点懵,他还没搞清楚状况:“将军,我还要在军中为将军效力呢,我爹说了,得报答将军的恩情。”
这人是个蠢的,刘襄懒得跟他计较了:“不用了,你回家好好生活吧,你的友人我也不见了,跟她说,我不会修仙,对谈玄论道也没兴趣,你们一起回吧。”
“将军…”王二还想求告。
刘襄已经莫名烦躁了,这人被利用而不自知,已经单纯到愚蠢的地步了,他沉下脸,厉声说道:“难道要我砍了你们全家的脑袋,你才知道错误?念你是在渔阳就随军的老人,给你留点体面。回家去吧,今天的事不要再提,也别跟别人说。就说我念你劳苦,放你归家奉养双亲。”
王二懵懵懂懂的退了下去,他觉得今天的事有点严重,但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父亲让他来报恩,他便来了,现在将军让他回家,那便回家吧。父亲和将军对他都好,听他们的话,不会错的。
这事说大可大,有刺王杀驾的嫌疑,真追究起来,能砍得人头滚滚。说小也可以小,一个二傻子,不懂得规矩而已。
怎么处理,全在刘襄一念之间,他不想追究,自然就是大事化小。
“传令缇骑去查一下潞县赵氏的根底。”
王二可以放过,但幕后之人还是要查一下才能安心。
他拿着这个寿木的面甲,嘴里直抽抽,这王二可真够愣的,别人给的是一方寿木,看面甲的规格,估计体积小不了,还是练气服饵所用,一听就是价值不菲的,结果被这个二愣子当做木料给用了。
他的朋友真倒霉。
“来人,找些华贵的绸缎,再找个上品漆盒,装了这个面甲,给董卓送去。就说是我的贺礼,祝贺他升官发财。”
这块寿木来历不明,谁知道有没有隐患,他也不相信一块木头能有多么神奇的功效,未必赶得上一碗牛奶一块瘦肉,正好名气不小,价值不菲,作为礼物送给老董很能表达深厚的情谊。
好与不好,让他享受去吧。
刘襄觉得自己真是品德高尚的好人,特别会分享。
像难题啊,来历不明的礼物啊,这些好东西,他都能舍得分享给董胖子。
谁敢说他不是好人?
没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