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扎营,淳于琼一遍又一遍的巡视各部。
休息的位置也是按照白天的阵势安排,每个圆阵为一处,只是缩进了车营里面而已。
比原来有所变动,好在变动不大,与其说五百人为一个圆阵,不如说一屯一阵,步卒一屯是五百人左右,人数相差不大,并不是完全打散,兵卒不会找不到带队的军吏。
各处都巡察过了,每部都安排了轮流值夜的岗哨,士气也有了明显的好转,不像昨天一样,人心惶惶,难以入睡。
他回到军帐,思考着未来的出路,虽然士气滑落的问题得到了缓解,但一天走八里路,太慢了,夜长梦多,恐有变数。
能不能冒险渡河呢?
这个念头立刻就被打消了,这是作死啊,敌军的轻骑始终跟随在侧,找不到机会的。
一个又一个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却又被一一推翻。
敌军铁甲突骑众多,但凡露出一丝破绽,必然万劫不复,想想之前看到的,人马都穿着铁甲的恐怖身影,他不寒而栗,被那种东西冲进阵中,怕是会全军覆没。
骑兵太少了,缠不住敌人,步卒难以反击。
憋屈!
他拧着眉头哀叹,却想不出办法破敌。
“主人早些休息吧,累坏了身子可怎生是好,全军上下都指望着主人呐。”贴身的家仆在劝他,已经是后半夜了,家主两天两夜未眠,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的。
淳于琼摇了摇头:“唉~~我如何能够安枕?”
“下去吧。”他挥了挥手,感觉有些心力交瘁,照今天的速度,需要十几天才能走完全程,敌人会给他这么多时间吗?
就算赶到了彭城附近,还得渡河才能入城,主公只有五六千人,难以接应,这又是一个槛。
若是在家门口被打得大败亏输,现在的煎熬又有什么意义?被败军影响了士气,彭城还能不能守得住?
难啊!
他把脸埋在了双手中间,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刘襄也在煎熬,煎的是兔子肉,熬的是大米粥。
一天八里路,骑兵打个盹就过去了,溜马的距离都比这个长,闲的能轮流睡觉。
崔奕突发奇想,派了一半的骁骑去打猎,要给士卒加餐,轲比能也跟着凑热闹,胡骑也去了一半人。
这里是人烟稠密的豫州啊,又不是在老家幽州,哪有围猎的地方?一千六百人,就打了点兔子、野鸡回来,不够全军煮汤喝。
让他欣慰的是,虽然收获不怎么样,但没有抢劫百姓的事情发生,只是垂头丧气的拎回来一些野鸡野兔,没有百姓家养的牲畜。
这很好,需要鼓励,他已经让陈逸去留县购买猪羊,也吩咐明天留民夫在河边捕鱼,明日夜间,吃肉,犒军。
今天先拿这些野物煮汤,开开胃。
全军欢声雷动,士卒喜气洋洋。
崔奕厚着脸皮抢了半只兔子,邀请刘襄吃肉,弄了点荤油一煎,香气扑鼻。
不一会严纲和轲比能都被吸引来了,他们两个没有崔奕脸皮厚,不好意思抢士卒嘴里的那点肉丝。
崔大将军张开膀子阻拦,调侃道:“我告诉你们啊,想吃肉,可以,得说几句吉祥话,让老子开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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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纲扒拉开他,嘴里叨咕着:“起开起开,弟弟抢兄长的肉,那是天经地义,哪那么多废话!”
轲比能可不敢像严纲那样“放肆”,别看他满脸横肉,膀大腰圆,一副凶恶的样子,可身为归化的鲜卑胡,面对安平军的汉人将校之时,心里其实挺自卑的。
规规矩矩的双手作揖:“祝崔将军长乐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