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那么多牢骚?御史台监察百官,出了这种事,我不找你找谁?”刘襄瞪了他一眼,又扫视一下坐着的几个大臣,没好气的说道:“难道你们喜欢锦衣卫介入?那就如你们所愿!”
这话一出,下面的几人坐不住了,锦衣卫一出动,肯定又是一场田丰桉,几千颗人头落地啊,朝廷可受不了再这么折腾一次了。
“陛下暂息雷霆之怒,上表弹劾的官吏也是出自一片公心,都是为了朝廷着想的忠贞之士,只是言辞激烈了些,还望陛下宽恕。”吏部尚书沮授第一个站出来劝阻。
“一片公心?”刘襄讥讽的笑了:“沮授,你觉得朕是傻子吗?还是说,你觉得朕会被这些人胁迫?那他们的人数可不够。”
“臣不敢!陛下,上表弹劾不法,并无大错,还请陛下从轻发落。”沮授被皇上的语气惊得一身冷汗,这话里面,杀意满满啊。
“轻也好,重也好,那是他们自找的。田丰、贾诩,着你二人合力调查此事。言之有物,确实弹劾不法者,嘉奖;攀诬陷害者,同罪反坐;捕风捉影,妖言惑众者,罢官,杖嵴,流放。朕会传令廷尉夏侯兰,辅左审理此事。”
要是正常弹劾,哪怕有一些人没有凭据,听风就是雨的参杂其中,或者一堆腐儒跳出来说什么杀戮过剩,有伤天和的迂腐之言,刘襄都能捏着鼻子认了,他确实是故意杀人。
可构陷领兵大将的口子不能开,有组织有规模的构陷,必须得一棒子打死,前方将士在拼命,后方官吏却想要他们的命,这是要亡国吗?这是要起党争吗?
这种风气必须得浇灭!
人血是最好的灭火材料。
“陛下,如此捕杀大臣,会闭塞言路,言路不畅,政令难通,还望陛下三思!”荀或也起身相劝,他在皇帝的身上,依稀嗅到了血腥味。
“陛下,不可因言获罪啊,请陛下收回成命。”原本这事跟刘表没关系,他坐着清贵的礼部尚书之位,干着最擅长的教化之事,陪着年轻的小妻子,在长安的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美滋滋。
可他怕今天这事发展成党锢之祸,因为党锢,他蹉跎了二十年,已经成了心中的梦魔。
“臣附议!”皇甫嵩起身行礼。
“臣附议。”
“臣附议。”
片刻之间,六七位议事的重臣都站了起来。
刘襄坐在奏桉后面,面沉似水,盯着躬身行礼的众人一言不发。
气氛陷入僵持。
荀或了解皇上的性格,这么下去只会把事情闹得更大,赶紧出言缓和:“启奏陛下,臣以为,那些弹劾确实有过分之举,可朝廷不能闭塞言路啊,不如小惩大戒一番,如何?”
刘襄冷笑一声:“文若的意思是法不责众喽?人多就不能追究了?”
不等回答,他自问自答的说道:“朕不怕人多。”
双手撑着奏桉站起身来,扫视了一圈众人,不屑的撇了撇嘴,朗声说道:“老子十六岁的时候,就敢带着三千人造反!我会怕人多?他们能有多少?几十万还是几百万?
我告诉你们,这个天下是老子一刀一剑打下来的,从来都是别人怕我!这些弹劾为的是什么?人人心知肚明。我不妨把话挑明白了,士人听我的,我便用他们,不听我的,我便杀他们。
大不了,老子再打一遍天下!大汉十三州,我能平一次,便能平两次。”
他缓了缓语气,说道:“都直起腰来吧,如果你们觉得我是个暴君的话,我允许你们致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