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旁,烟雨朦朦胧胧的飘飞。
几团血雾簌簌的散开,转眼被风一吹,就融入了滚滚水花中。
四周压抑的气氛一空,纵横交错的杀机瞬间消散无影。
“这……”林浩心里发寒,表面却不敢多言,手猛的一提。
“噗”几声,鱼儿霎时破水而出,掉在岸旁疯狂挣扎。
“鱼儿,去吧……”林浩沉吟片刻,突然低头取出鱼钩,用手掂了掂,猛的向河面抛飞,将其一把扔回水里。
“为何放掉它?”老翁诧异的回过头,摸了把白胡子,望着那条马尾鱼快活的没入河底,眼神悠悠如白云。
“这是鱼饵……”林浩挺直胸膛,淡淡笑了声,伸手将鱼竿放在身旁。
“何解?”老翁目光炯炯,露出一副饶有趣味的神情。
“达者垂钓,愿者上钩。待来年鱼儿成群,岂不美哉?”林浩眼神古怪,瞥了瞥河面消散的血花,这才慢条斯理的重新装好饵料。
“妙极妙极,此言大妙。”老翁突然拍手大笑,眼里满是欣赏之色,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趣事。
“小子信口雌黄,莫要当真才好。”林浩僵硬的笑几声,赶紧躬身行礼:“前辈修为高深莫测,晚辈佩服。”
“非也,非也,老夫只是一介钓翁罢了。”
老者昂起头,两条花白眉毛随着爽朗笑声不停抖动,深邃轮廓的遮掩下,眼底光芒闪烁不定,半晌才沉吟道:“不知小友这手中鱼竿,可是出自何处?老夫虽孤陋寡闻,但也曾拜访过农家、墨家、公孙家、霹雳堂等地。观其样式奇特,与此地产物大相径庭,模样构造却是见所未见。”
“此乃小子家乡所产,前辈当然未曾见过。”
林浩一把收起鱼竿,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惊不已:这老头好大口气,来头怕是大的吓人。
“哦?原来如此。”老翁站起身,轻轻颔首,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此物也无大用,不如赠与前辈如何?”林浩突然心里一动,赶紧将碳素鱼竿捧起,双手递过去。
“这…此物颇为珍贵,老夫可不敢夺君子之爱…”老翁表情一愣,眼底虽有意动,但最终还是摇摇头。
“此绝非珍贵之物,小子尚有许多存货,左右不过一件钓具而已。”林浩直接递给老头,躬身轻轻一礼:“小小玩意不足挂齿,还请前辈笑纳。”
“好,甚好!”老翁顺手拿过碳素鱼竿,眼底闪过欣喜之色。
看其爱不释手的来回把玩,平日肯定是醉心于垂钓之道,这下也是正好挠到了痒处。
林浩整理下凌乱的思绪,撑着油纸伞,笑问:“鄙人林浩,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若不嫌弃,叫我吕老即可。”老翁懒洋洋的抬了抬眉毛,无形气势猛然飙升,震的漫天雨丝化为雾气,河面水花更是浊浪排空,起伏不定。
“吕老威势果然惊人,小生今日真是大开眼界……”林浩干笑几声,环视四周骇人的景象,眼神微微一凝,赶紧猛拍马屁,心想:今日之事诡异无比,此人修为高强如斯,万万不可得罪。今日若能结交一番,日后说不得会有助益。
老翁可不知道林浩心里转动的花花肠子,笑眯眯的点点头,语气和蔼:“小友,不知此物如何使用?”
林浩心头舒口气,赶紧热情的教导:“此乃碳素鱼竿,此物韧性好、重量轻,有非常好的抗张性,而且……”
老翁沉默半晌,认真听着林浩详细的介绍,突然喜笑颜开的摸摸胡子,朗声高呼道:“此物甚妙!”
林浩一边心里打着小九九,一边手把手教学碳素鱼竿的独特构造,老翁则津津有味的仔细聆听。
一个愿教,一个愿学。
于是乎,两人有说有笑,畅聊许久。
此后一段时间,老翁每天来此垂钓。而林浩心里也打着小算盘,每次都会特意跑过来。
两人吹吹牛,聊聊天,好不自在。
……
城区坊市,某处酒楼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