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臻本急不可耐,一心想尽快除掉这个居心险恶的所谓老师,夏昭衣一句话,蓦地让他平静了下来。
时机,到了吗?
姚臻看着少女乌黑雪亮的眼睛,她的眼眸像是会说话。
一个人的眉眼在姚臻的脑袋里缓缓冒出来:“阿梨将军,莫非你现在在意的人并非是又见先生,是又见先生的那位姐姐……?”
说完,姚臻背后竖起寒毛:“阿梨将军,此事涉及,究竟有多深远?”
有多深远,夏昭衣也说不出。
跨越生死,时空,伦常,会打破很多人的认知,还会滋生出成千上万个神神叨叨的骗人神棍。
“门外那位又见先生,这两日我仍不会动他,”夏昭衣道,“不过你不用担虑,他周围都是我的人,行动已处处受阻,无法再有作为。”
“我不担虑的,”姚臻忙道,“现我已知,要动他不过是阿梨将军一句话的事,元逸之死,我终于可以放下了。”
夏昭衣由衷一笑:“卓昌宗何其有幸,能有你这样的好友。”
“既称是友,子德不过是做了一个‘友’字该做的事。”
在他们说话期间,屋里其他人都是安静的,除却那个一直叽里咕噜,哪怕没人理,也可以自言自语很开心的郭云哲。
夏昭衣让夏俊男把支离和郭云哲先送回去,一个亲兵上前,刚扶住支离的轮椅时,支离说道:“小师姐,我有话想和你说,私下说。”
门外那些东平学府的人还在,夏昭衣推着支离出来,众人纷纷上前,夏昭衣敷衍应了几句,便推着支离离开。
许席一和郝伟峰急坏了,转头看向后边出来的夏俊男:“大将军,我们……”
“早让你们回去,你们什么你们!”夏俊男暴喝打断他,抬脚走了。
郭云哲被其他几个士兵带着,从后面出来。
大量好奇目光朝他看去。
刚才不觉得有异,现在看他,发现他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
郭云哲看了他们一眼,收回目光,冲旁边两个士兵小声地叽里咕噜,两个士兵也跟着叽里咕噜,在旁人眼中,三人就像是正常人交流那样,慢慢走了。
郭观的视线看着他们离开,眉头深深皱起。
他的身份已暴露得如此彻底,那小女子进进出出,真就视他为不存在?
她在密谋什么?
有什么盘算?
他都敢亲自踏入这衙门,闯进她的地盘了,她竟还能忍?
“又见?”一旁的先生唤道。
郭观回神,展颜微笑:“嗯?”
“云从说回去了,姚子德还活着便成,我们回去歇息吧。”
郭观应声:“好。”
他转头望向房门。
今早收到临碧乡的连夜急信,称有一名公子气的男子一直在临碧乡附近打听他,信上所说的衣着打扮,皆与姚子德对得上。
老实说,郭观不希望姚臻就这么死了,甚至希望他能出来和他对峙。
他在东平学府这些年月的经营,东平学府的老家伙们最吃哪一套,最信哪一套,他郭观全一清二楚,拿捏得极深,并为此早早布下诸多细密伏笔,为得就是等待矛盾冲突那一日,他直接携东平学府的百年名望声誉压过那可恶可恨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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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远比他所想得要沉得住气。
眼下姚子德又只剩一口气了,否则以他心性,激一激他,惹他暴怒,届时再反咬他一口,都好过现在这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