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沉清越,不疾不徐,恰屋内清风缓送,日暖帘动,他说得全是兵事,屋内所有人听着却如垂柳岸边一杯花茶,一首雅音。
夏昭衣道:“百姓疾苦,不宜动兵戈,但兵马的确是底气。沉冽,多谢。”
沉冽一直看着她:“阿梨,你我之间,无需再言谢。”
夏昭衣弯唇,笑若梨花:“好。”
沉冽走后没多久,夏昭衣将信写完,晒干后交由詹宁去送。
她换好衣裳下楼,拎着一袋小包袱才到楼下,金兴酒楼那边送来口信,称杨冠仙来了。
夏昭衣有几分意外:“此人长得可胖?”
来者道:“又白又胖,笑起来眉眼弯弯的。他一旁还跟着沉公子的一名手下,名叫霍棋,灯前茶楼的不少人都认识。所以大东家,不会有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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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昭衣还是意外,不过她现在还有要事,便道:“那就好生招待,我晚些过去。”
“嗯!”
来者应完,忽听兵甲走动的声音,转过头去,顿然大惊:“怎么……”
“是我!”高舟笑着叫道。
来者定睛看去:“高大哥!”
“哈哈哈哈!”高舟朗笑。
夏昭衣笑了笑,认真道:“一切小心。”
“末将遵命!”高舟抱拳。
穿着队正制甲的史国新也抱拳:“二小姐,我们去了。”
“去吧。”
一队燕云卫就这样昂首挺胸,阔步走出千斤米粉铺的后院,去往长街。
夏昭衣也拎着包袱步出后院,不过和他们的方向相反。
小半个时辰后,在渐渐朝西而去的斜光里,夏昭衣叩响了虞府大门。
一个家仆打开一道小缝,上下打量她,见气度不凡,道:“姑娘是何人?怎不走那边的小门?”
夏昭衣笑道:“我找虞九娘,虞姿祁。”
“姑娘叫什么?”
“我来问问虞九娘,她可否知道阳平公主一直和舒月珍书信往来,以权谋私,霸占民田和商铺一事,她在其中又是否谋利。”
家仆听愣了,半响反应过来,缓了缓,道:“姑娘,这事……您稍等,容小的去禀报!”
说完,他立即掉头就跑,同时令自己的同伴赶忙去门口招待客人,不容怠慢。
一路擦着冷汗,家仆跑到虞彦驰夫人李氏跟前,颤抖着声音将刚才少女的话告知。
李氏正和几个儿媳在商议斋宿礼数,闻言众人全傻了眼。
李氏惊起身,双目圆睁,好一阵,看向自己的大儿媳:“老爷现在还在宫中,脱不得身。你,你先派人去南路官廨把大郎找来,快去。”
大儿媳应声,匆匆走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李氏斥责地上的家仆,“去把门口的客人,请进来,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