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盒和夏昭学才从一条小路过来,听到孙从里说得这些话,钱大盒忍不住小声道:“咱们将军喜欢阿梨将军肯定是真的,但平日一些瞧不起阿梨将军是个姑娘的话也不是假的。就这两日,将军还说阿梨将军乳臭未干纸上谈兵呢,现在你听!”
夏昭学道:“不用在意,任何对阿梨傲慢之人,到她跟前后都会乖乖折服。”
“欸?你这话听着怪。”
“走吧。”夏昭学抬脚越过钱大盒走出去。
夏智正在安排马匹,要手下腾一匹出来给孙从里,便听一个男声叫道:“将军!”
一股奇特感觉让夏智转头朝来人看去。
走来得两个男人跟孙从里一样蓬头垢脸,体型高大,头上带着雪帽,身上厚重的冬衣让他们看着虎背熊腰。
但前头的这个男人,身姿要更挺拔,那胸膛板正的,一看便道气质不俗。
夏昭学虽目不斜视,但感觉得到夏智正在打量自己。
他的心跳越来越快,步伐却更平稳。
当年出征北伐的大军一共两支,一支是大定军,由翁迎将军统率,一支是北征军,由定国公夏文善统领。
大乾的士族子弟们,鲜少会入自家兵营,夏昭学幼年跟过翁迎,也跟过欧阳安丰。当年出兵北伐,是夏昭学第一次上战场,他没有跟随自家父亲的北征军,跟得是翁迎的大定军。
大哥夏昭德怕他上了战场,也改不掉那颗想当游侠的心,担心他会当战场上的一只独狼,所以特意调配了两千夏家军精兵跟着他。
名义上是保护他,实际上是锻炼他的责任与担当。
后来那两千人,只活下来五个,便是将负伤累累又被妹妹迷晕了的他送入旸门关的那五人。
除了他和这五人,那两千夏家军无一人生还,包括用他的身份,将北元兵又生生拖了多日的妹妹。
想到妹妹,夏昭学心如刀割。
妹妹如果想跑,这世界上没人能抓得到她。那些被抓到的夏家军,他们也有完全可以自我了断的时间,但他们都选择了束手就擒。
这是为了继续拖住北元兵马,被审讯毒打提供虚假情报的之后几日,全是他们在为大定军和北征军的会师争取时间。
夏昭学无法去想那几日妹妹到底承受了多少折磨和酷刑,她的巨大牺牲换来了两边的成功会师,可是大乾,终究还是亡了。
现在这支夏家军,是当初跟着父亲的北征军,夏昭学与他们的接触不多,但他还是认得他们,正在打量他的人,叫夏智。
“你是夏家军的将军吧?”钱大盒快步朝夏智走去,激动道,“阿梨将军呢,可有一起来?”
夏智又多打量了夏昭学几眼,看向钱大盒:“我们二小姐来了,现在应该已经进城了,我正要去找她。”
“我能一起去吗?”钱大盒忙道。
“哈哈!”夏智朗笑,“行!没问题,振武营的兵,都是自己人!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