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从事面色微变,他看了眼定国公府,而后说道:“是,不过你,你当真是定国公府的人吗?”
“我是,”夏昭衣转眸望向远处的高墙,说道,“魏从事和朱大人有心了。”
这句话听来有些像是夸赞,不知为何,从她口中说出,魏从事竟觉得很受用。
“你接下来有何打算?”魏从事问道。
夏昭衣望着飘满飞雪的定国公府,摇头说道:“没有了。”
“没有了?”
“嗯。”
她该做的都做完了,能查的也查完了。
当初那些子虚乌有的“罪证”,被她一个个击破,全部找出了推翻的证据,她如今的确无事可做。
“还有安秋晚的伏罪书,”夏昭衣说道,“他还未签字,等他一签字画押,我便将他送回来。”
魏从事一惊:“安太傅,他真的在你手里?”
“不止是他,”夏昭衣笑了,回头看着魏从事,“我手上还有四五人,其中有人已经认了伏罪书了,但我暂时还不想放。”
“你这是,你这……”
“魏从事这是要去哪?”夏昭衣转了话题。
魏从事轻叹,说道:“我去找赵大娘子。”
他虽然不是什么迂腐顽固的人,但是这女童就这样当面坦坦荡荡的说出安秋晚在她手里,在魏从事看来,她根本是捏准了他拿她没办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个挑衅。
而实际上,有什么办法呢?
他打又打不过,说也未必说得过,对方个子比自己小一个头,气场却远在他之上。
夏昭衣点点头,说道:“这位娘子近来一直在囤货,魏从事大概是想去寻帮助。”
“是,”魏从事不打算瞒着,直接便道,“官牢里死了不少人,需要保暖之物。”
“有之前被带走的那些先生吗?”夏昭衣好奇。
“……正是他们。”
夏昭衣拢眉,很低的说道:“无妄之灾。”
“是啊。”
“还有城外,”她转头往另外一边望去,说道,“听说死了好多好多人,这一场严寒风雪下来,恐怕又要死更多人了。”
“人命嘛,”魏从事自嘲般的讥讽道,“这世道,最不值钱的便是这个了。”
夏昭衣点点头。
这半年,她从重宜一路来京,再到来京之后所闻所见,她已不知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多少人挣扎死去。
就连她自己,手上都沾了人命。
心绪沉重,夏昭衣看向魏从事:“魏从事,你去找赵大娘子吧,不过我听闻她性情孤僻,不好说话,你大概要多下点功夫了。”
“噢。”魏从事应声,被这别人口中的“邪童”关心,他竟也觉得受用,并很开心。
这时两个人从他们身边经过,个头高大,非常威猛。
魏从事忍不住好奇多瞅了几眼,一人忽的回头,凶神恶煞的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