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非念当面戳破这些事,沈之楹未觉半分羞愧,她是觉得挺后悔的,不过是悔在没有将事做得更绝。
“我只恨,没能早早杀了你,让你活到今日!”沈之楹咬牙切齿,歇斯底里。
“你没这本事。”沈非念轻飘飘地话,更为嘲弄,“能杀我沈非念的人很多,但你沈之楹,绝不会是其中一个。”
沈之楹当真是恨极气极,怄得她吐出一口血,染红了洁白的面纱。
下人见了,忙跑过去搀扶住她,连拉带拽地将她送了回去。
她走时,正好二夫人站在院子门口,怨毒地看着沈非念。
她当然怨了,她在府上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为沈昌德生了两个儿子,还都挺争气的,就指着他两在朝堂上做出一番功绩,好好延续这沈府荣耀呢。
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残,沈栋少了一条腿,以后军中是别想干出什么名堂来了,沈棋也估计也好不到那里去,有了昨日那一遭,心理不扭曲才奇怪。
两儿子都因沈非念落得这么个下场,她自然恨不得生吞了沈非念。却全然不想,若不是她这个作母亲的非要拉着两个儿子害人,沈非念岂会主动去招惹沈栋沈棋?
沈非念微微昂首,清冷的目光睨着二夫人——放马过来。
那眼神看得二夫人心里一怵,她清楚地知道,如今的沈非念根本不是她能轻易搓圆捏扁的,所以她到底没有上前来,只接过沈之楹,两人一同离开。
院子终于又清净下来,沈非念收回眼神,回了屋。
黄雯在她身边来回兜了两圈,还是忍不住问,“姑娘,我们王爷,真跟你说过沈之楹爱慕他?”
“没有啊,我骗她的。”沈非念一脸无辜,“谁知道她这么好骗?”
“……”
沈非念又说,“但我还是要去找王爷问一问的。”
“姑娘要问王爷什么?”
沈非念小脸一皱,眼角耷拉下来,活脱脱一副受气小媳妇儿的可怜模样,跟刚才怼天怼地的她简直判若两人:“她说人家是仰王爷鼻息而活的虫子,人家要去问问王爷是不是这样。”
“当然不是!”黄雯看沈非念这样,立马不能忍了,火速为顾执渊澄清:“我从未见王爷待谁像待姑娘这般好过!姑娘万不可听她胡说八道!”
沈非念歪头,瞅着黄雯:“你也好好骗哦。”
黄雯:“……姑娘我们正经点。”
几人哄堂大笑。
笑闹完了之后大家各忙各,目送沈非念出府后,沈之榕淡扫蛾眉轻描妆,敲开了沈昌德的书房门。
谁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和沈昌德聊了什么,但是他们应该聊得很愉快,因为没有听到沈昌德的怒喝声和斥责声。
而四夫人坐在屋中,静静地绣着花,品着茶,容貌神色宁和得像一副恬静的画。
只是当沈非念她们的笑闹声传来时,会抬一抬眼睛,露出奇异的微笑。
……
同日,宫中。
大乾朝年轻的皇帝陛下登基已有六年,朝中根基不算稳,有个太上皇顾执渊把持朝政;后台也不算太平,至今未立中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