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五日过,雪下得小了些,使团也将在明日启程离京。
文华公主作东,组了个局,邀了沈非念和迟恕一同游船赏雪,对江小酌。
画舫行在浮着碎冰的湖面上,推开的湖水碧中带霜色,两岸尽是挂满雾凇的大树,又有雾气缭绕,实在是个好景致。
“这个还你。”文华公主递来那条祖母绿的项链。
“既然已经送给公主了,公主就收下吧。”沈非念抱着暖炉笑道。
“你又不打算真个将柒字铺送给我,我拿着这项链做什么?”
“这上面没有契印之物,我骗皇帝的。”
“……”
“但它的确是一样价值不匪的好东西。”沈非念认真找补。
“的确,看其色泽,值不少钱。”迟恕也帮着说话。
文华公主收回项链,好笑道,“我说迟恕,你怎么你这么偏帮她呀?我算是发现了,这趟你来,就是来找沈非念了呗?莫非……你瞧上她了?”
沈非念无语地看着她,这个女人说话有时候真的不知是不过脑子还是故意为之。
迟恕举杯道:“公主玩笑了,迟恕一副残躯,岂会肖想儿女情长之事?”
他说这话时,沈非念抬眼看了看他身后站着的小侍女阿川。
阿川的神色微微黯淡下来。
沈非念想了想,说道,“今日既然是闲来无事对江小酌,便不要拘着那些礼了吧?你们舍得让你们的下人站在一边只能眼馋,我可舍不得我的织巧和黄雯受这罪。”
“你的意思是要大家举杯共饮了?”文华公主说着就把尉迟无戈拽过来坐下,“那你们可得想清楚了,你们绝对喝不过无戈!”
“切,谁怕谁啊,黄雯,上!”
“好!”
“迟国师,你身边的阿川会喝酒吗?”
“她……”
迟恕话未说完,那阿川倒是先答道:“喝了就知道了。”
沈非念看她这架势,反倒是有些怵了,拉了下黄雯的衣角:“不行咱就认输。”
说起那阿川,她生得很是好看,英气逼人,飒爽利落,但又与黄雯不一样。
黄雯更多的是铁血悍勇之气,那阿川却多了几分骄傲和贵气。
无论如何,她都不像一个跟在国师身边照顾他起居的细心温柔小侍女。
酒桌上激战正酣,一行人划拳猜酒玩得不亦乐乎,倒是难得一见的不分国家,无论尊卑。
沈非念饮得稍多两杯便有醉意,走到船头上吹吹冷风透气,却正好瞧见了尉迟无戈坐在船弦上发呆。
“你怎么不在里面喝酒?”
“公主还说让我喝呢,我才喝两口,她就把酒杯抢过去了,说你们派的都是女子,她不能落了盛朝的脸面,让我一个男人上。”
沈非念扶着船舷笑,倒是挺像文华公主的风格的。
尉迟无戈忽然感概,“你说,像这样多好,大家都不要打仗,太太平平,和和气气的。”
“你是将军,若这世上无战事,你不就没有用武之地了吗?”
“听说你有开医馆,你希望医馆里人满为患吗?”
沈非念闻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