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走出公主府时,脸上是带着笑容的,眼神却坚定刚毅。
当初滨洲一别,她与沈非念已有小半年不曾见面了。
这段时间里她没有沈非念的音讯,更不知道她经历了那么多惨烈的故事。
无水岛一切她仅仅只是听着就觉得惊心动魄,而沈非念那么娇滴滴的小姑娘,是怎么扛过来的呢?
她能扛过那如深渊般的罪恶,自己也就能不畏一死地走过这趟火海。
“掌柜的,咱真不走吗?”下人小声地问,其实他们早就收到了风声,无妄亭的人也打点好了一切,只要林婉点头,他们立刻就能离开邺都回乾朝。
在那里,没有人再能伤害到他们。
可林婉摇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这片异国的土地,“不走,他们会来求我的。”
“可是掌柜的,那文华公主并非善类,往日再多交情在这等事关家国利益的局面前,怕是什么也不剩下了。”
“就是因为事关家国利益,她才会来求我。”林婉轻轻笑,“沈姑娘早就料到会到今日了,所以,她吩咐我的事,我从来办得仔细谨慎,如今正是用上的时候。你说,这等关头,我岂会离开?“
林婉似又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想走的人你已经送走了吧?”
“昨夜就送走了,再过些时日,他们就能回到大乾,一路上都有人接应,掌柜的放心。”
“如此便好,总不能拖着所有人陪我一起犯险,你呢,要走吗?”
“我不走,掌柜的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说话的下人其实不完全是下人,是个憨厚可靠的中年男人,叫许肃,跟了林婉许多年了。
就如林婉所料的那般,次日是她收拾好行李刚做出一副要离开的样子,文华公主便来了,还带了不少人来,显然是来堵人的。
“林掌柜在我邺都住了这么些时日,怕是早就住习惯了吧?不妨多住些日子。”
林婉故作讶异地问她:“昨日我便与殿下说好了,也已辞行,今日殿下怎会突然上门来拦我?”
“昨夜我反复地想了想,似我这般喜好华衣美裳,又爱慕奢靡的人最是讲究不过了,林掌柜若是离开了邺都,我上哪儿再找裁制那么些合我心意的衣裙啊?”文华公主压着心头的怒火,笑眯眯地说道。
林婉也不动声色,“若只是衣裙,店中还有许多新式花样不曾面世的,殿下尽可拿去便是,我思乡心切,望殿下开恩,行个方便。”
“林婉!”文华公主的火气终于压不住了,低喝一声,“你我便不必在此惺惺作态了,我为何来找你,你心知肚明!”
“殿下此话,我听不明白。”
“你!”
能把文华公主气成这样儿的事,必然是不小的。
滨州分别的时候,沈非念在林婉耳边说了些悄悄话。
于是自林婉来到盛朝邺都后,便大有一副投诚盛朝的姿态,献尽殷勤。
盛朝的水利运河开拓经费不够,林婉大方解囊。
盛朝的饥灾旱涝闹得民不聊生,林婉带头垦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