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立长,立嫡,立贤这三者任何一方面来说,这帝位都轮不着三皇子。
但这遗诏偏生就这么下了,满朝非议,民心不稳,无数人的野心在暗中蠢蠢欲动。
晏翘将遗诏交给晏宗文,晏宗文打开看了一眼,倒是有些诧异,原来盛朝老国主竟想将皇位传给她么?
晏宗文烧了真的遗诏,望向远处含着泪,遥遥祭拜先帝的文华公主。
可怜文华公主甚至还来不及回到国都去送她父皇最后一程,就被新帝指派迎战乾襄两国水师。
而尉迟无戈的部下从未有过水上作战的经验。
这是明明白白地在让他们去送死。
但朝中美其名曰为,戴罪立功。
文华公主和尉迟无戈刚刚输给了顾执渊,丢了两城,此去迎战,算是将功补过。
同时,那位莽撞好战的三皇子再次听从了老太监的建议,派他的皇兄们各自带上他们的亲兵攻打乾朝,夺回盛朝失去的城池。
这将是他作为新帝的功绩,是令天下百姓和朝中群臣敬服的筹码。
“晏先生出自无水岛,对于海战应是有着丰富的经验吧?”文华公主危险地看着晏宗文。
“勉强是,殿下有吩咐?”
“随我出战。”
“殿下?”
“你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进入盛朝国都吗?我皇兄心性单纯,为人鲁莽,我岂会眼睁睁看着他沦为你的棋?”
晏宗文笑意微深,看了她身后的尉迟无戈一眼。
盛朝沦为我掌中之棋,你以为这一夕一朝之事么?
早不知道多少年前,盛朝就是我手中的一个玩物了。
但晏宗文说,“听凭殿下吩咐。”
晏宗文的目的再简单不过。
他一点也不在乎这三个国家,哪一国会赢。
也不在乎他们打得死去活来之后,那几城封地如何划分。
更不在乎边境线上的百姓将来到底会是哪一国之人,冠何人之姓。
他要的,只是这些人打起来。
打得越久越好,死伤越多越好,战事越惨烈越好。
最好莫过于这一场接一场的战争打得天下遍地都是,人们互相仇视,各国不死不休,天下哀鸿遍野,战火连绵不绝。
他要的,只是战乱罢了。
所以他帮盛朝击退乾朝,不是他单纯地想报复沈非念和顾执渊,还因为他不想看到战争那么快就形成一面倒的局面。
若没有你来我往的反复对战,哪里有尸山骨坑的血流成河?
此刻的三国大战,正合他意。
他还在担心,向来胆小怕事的襄朝会再次软弱,逃避在一隅,不参与此次“盛会”呢。
晏宗文似乎已经看到了天下大战混乱成一片的场面,那是让他忍不住愉悦的美好时刻。
晏翘不理解,问:“族长此局将天下之人皆算计进来,所图为何?”
晏宗文遗憾地看着晏翘:“你知道吗,若是沈非念在此,她便不会有此疑问。”
想来真是可悲,能懂他心思的人,竟是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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