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瑜往府里走去,赖大则紧紧跟在他身后,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语气无比随意地说道:“你知道这次我是因为什么而被革除了爵位吗?”
赖大试探地问道:“听府里的好事者说是得罪了忠顺王爷?”
贾瑜一拍说笑道:“不错,不错,这府里的消息倒也灵通,看来我二叔这次准备得倒也齐全,一环扣一环的,只可惜啊,终究还是看不清大势。”
赖大越听越心惊,二老爷得了陛下的赏赐,而大爷则被革除了爵位,这府里的风向似乎又变了方向,这些事情,他是知道的,只不过这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不是他能了解的。
只不过他虽然不清楚这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点他能很清楚很明白的看出来,那就是贾政无论如何折腾,他一定斗不过贾瑜,这是一定的,他见识过贾瑜的冷血与残暴,只光凭这一点,贾政就远远不是贾瑜的对手,所以他才会第一时间出现在贾瑜身边,以表达自己,或者说表达赖家的立场。
贾瑜没有回头,而是命令道:“去叫族老们来祠堂,然后把我二叔和我爹还有东府的珍大哥哥也请过来,我要开族会。”
赖大心中一凛,很快他似乎便想明白了什么,低头称是,然后快步跑了出去。
贾瑜则自顾自的往祠堂行去,刚刚那一幕许多下人都看到了,本以为大爷从今以后将失势,可是看赖大管家的样子,他们又泛起了迷糊,虽然他们听不见他们两人的对话,可是赖大管家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以及那毕恭毕敬地态度,他们哪会看不出来。
只不过经过贾瑜这段时间的整治,这府里的规矩倒是严多了,即便是贾瑜真的失了势,他也还是主子,这些服侍的下人们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给贾瑜甩脸子的。
贾瑜又一次来到了祠堂,上次站在这里,他处理了一个不知死活的贾芹,听说他后来被人活活打死,家中一个妹子也被人卖到了窑子里,谁知道呢?对于这些贾瑜并不在乎,这便是这个时代最为残酷的规则,你若是做错了事倒霉的可不仅仅是你一个人,你一家人都得跟着你遭殃。
不一会儿,祠堂的门口处便出现了几位老者。
贾代儒,贾代奇,贾代俊,贾代生,这些其余几房的族老们都来到了祠堂之内
一开始他们对于贾瑜担当族长之位是颇有微词的,他们的子孙大部分都被赶到了城外的庄子上去种田了,这让他们感觉到了一股子兔死狐悲之感,贾瑜若是胆敢如此对待族中子弟,那对他们这些老家伙又会怎样呢?
只不过迫于贾瑜的威压,他们不敢开口,所以只能咬牙认命。
可是渐渐的,他们发现事实似似乎和他们想的并不一样,贾瑜非但没有对他们动手,反而每月都会给他们这些老家伙提供些好酒好肉,至于被打发到庄子上种地的子弟先不提,便是被留在城里的子弟,他们每日前往族学里进学,可以说是一天一个样。
他们这些老头子所虑者无非是自家子弟的未来,现在有一条康庄大道摆在他们面前,他们哪里还不明白贾瑜的心思,这个新任族长是一个有着远大志向的人,所图者并非是他们手中的田产,而是真正为了贾族考虑。
刚刚有人过来传唤,贾瑜要召开族会,他们哪里会不给颜面,是以个个都积极响应,无一缺席。
便是那贾芹的曾祖父贾代生也到场了,他的子孙很多,没了一个贾芹,他还有两个儿子,五个孙子,七个曾孙,少了一个不开眼的也没所谓。
贾代儒上前缓声说道:“敢问族长有何要事,到了要召开族会的地步。”
贾瑜摇了摇头,笑道:“四叔爷,不急不急,等我老子和我二叔来了,咱们再说。”
贾代善弄不清楚贾瑜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既然贾瑜如是说,他便也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把椅子上,不再多言。
贾瑜也是客气地招呼其余众人落座。
不一会儿,贾赦和贾政便来到了祠堂内。
贾赦倒是平常,依旧是那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萎靡样子,至于贾政虽然面上红光满面,可眼神确是飘忽不定,颇有些犹豫不定的样子。
这帮老头子一个个虽然没什么太大的本事,可到底还是活了这么多年的人了,在没本事,也都成了精,看到贾政的样子,他们心中也有了猜测,这是人家荣府的自家事,不干他们什么相干。
既然不关自己的事,那便好办了,窝里斗也没甚新鲜的,他们看得多了。
便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的不再言语。
此时贾珍也坐在祠堂里,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中的瓷碗,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