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云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官人,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我可算是你姐姐?”
“姐姐莫要取笑我?姐姐如此年轻貌美,我若是不叫姐姐改叫其他的,可就是委屈了姐姐。”
松云捧腹大笑。
“小官人叫什么名字?我为官人记上一笔,冲着今日叫我一声姐姐,今日我给你请客。”
赵明诚从衣襟里摸出一张银票,“岂可让松云姐姐为我破费。我叫赵无银。”
松云看了看银票上的数额,随后又品了品这人的名字,意味深长一笑。
“小官人,楼上雅间请。”
赵明诚被请着到了二楼,这才听到一些响动。
原来这樊楼十分的大,别看前面只是一个五层高的楼塔。只是因为被邻家酒楼和牌坊遮挡,不见后面的规模。
光是二楼,每个房间内就有两室之大,为听乐之用。
随后越往上,都是雅间,达官贵人休闲之地,内里的装潢十分雅致,完全不像是青楼,虽有胭脂香味,但是并不浓重。
赵明诚一改妓院的固有印象——妓院即鸡院。
赵明诚来到三楼一个雅舍,松云又问,“小官人要什么酒?”
赵明诚心想,二哥的鼻子比狗都灵,我喝酒回去,他肯定能闻出来,他可比爹难糊弄百倍。
“要竹叶青。”
松云闻言也不惊讶,只是淡淡道,“好。”
“官人是要听什么曲子?”
“来点欢快些的,具体什么无所谓。”
“那姑娘?”
“不丑的就行。”
松云仔细看了看赵明诚,退出房门后来到四楼请姑娘,一众女子正围着一个十六岁少女,听她讲解琴谱。这少女年纪轻轻,竟然出落得像是不小心掉入尘世的神仙妃子,朱唇上落着一点痣,给她添了一点风情,恰如在秋天火红的枫叶上加了一点霜。
这反差衬得她成熟了几分,只是那双大眼睛却又如此清纯无辜。
这种美丽是难以言喻的,普通美女身上难有的。
年纪轻轻,却又知书达理,能歌善舞。
只是可惜,这里是樊楼,女子再出色,终归还是塌上玩物。
李师师从未因为自己才华出众,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正因为她头脑清醒,所以她没有办法容许自己这样沉沦下去。每次抬头看向樊楼外的天空,李师师总会羡慕在天空中自由飞翔的鸟儿。
见到松云过来,众姐妹都迎过去。
一群人像麻雀讨食似的冲上去。
“姐姐,可是来客人了。让我去!”
“让我去吧!我最近学了新曲子。”
松云看了看在一旁安安静静坐着的李师师,“这次的小官人,是个素人,看着像是高门大户出来的,说话做事,十分小心。所以,师师啊,就由你去吧。”
众人闻言是个素人,不吃荤,可见是不会有多余的赏钱,纷纷避头走掉。
李师师因为尚且年轻,至今未揽客,虽然姿色已经显露出来,但是老妈妈似乎对她另有安排。
只弹唱,不接客。
简而言之,这个时候的李师师还是正儿八经的艺伎。
赵明诚的雅间里居然还有露天的楼台衍伸在外,赵明诚倚靠着围栏,身后是潺潺的小河,远处就有一座拱桥,他趴在栏杆上喝着茶,看着垂柳落在岸边,夕阳西下,打在平静的河面。
旁边桌子上上了四道菜,赵随安早就饥肠辘辘。有一道菜是羊肉汤,赵随安不喝汤,只用手抓着羊肉大嚼特嚼。
难得吃这样的美食,赵随安恨不得手脚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