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若是汴京解元来了,他能上第几层?”
李师师轻笑,“樊楼一共七层。汴京解元嘛,若是主人开恩,自然可以直去第五层。”
这还差不多。
“我带了足够的白银,就可以把你从这里带走了?”
“名义上,只要带了钱,我知会其他娘子,她们去请示主人,我就可以走了。”
“怎么是名义上?”
“这么告诉你吧,凡是见到樊楼的姑娘,没有一个不想带着樊楼姑娘回家的,但是真正带走了樊楼的姑娘的,一万人也出不来一个。”
原来她是失望习惯了,所以不抱希望。
赵明诚这次真要走了,走前他道,“人活在世,还是心怀希望的好。十日后我再来见你。”
李师师在屋子里一怔。
她出来看着赵明诚下楼梯。
这时候来人渐渐多了,还好赵明诚打扮的低调,没有人认出他来。
只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赵明诚刚要迈出正门,却被赵随安一把把赵明诚拉到墙角,“郎君,蔡攸来了。”
赵明诚定睛一看,不止蔡攸,还有章佃。
【章佃:章淳之孙。】
“章佃怎么也来了?他向来自诩蹴鞠高手,可是每次踢球都不如我,离开我府上,就对外人说我赵明诚不如他。”
“官人还是暂避一时,若是被这二位见了,传到外人耳朵里。官人回去可是要受罚的。”
赵氏有家训,低调、低调、还是他妈的低调。
樊楼这个地方,上次大哥来了一次,回来被父亲关了一个月。赵挺之这人对待孩子有一手,不打不骂,我就冷落你,让儿子心生愧疚,让儿子们自己觉得对不起父亲。
每每赵挺之一语不发时,是全家人最战战兢兢的时候。
赵随安只好低头坐在旁边的八仙桌上,和随安两人头抵头对着坐了。
他们二人一进门,就被一个盛年男子请去了五楼之上。
“看来这两个人是常客啊。”赵明诚低声。
“郎君,我们快走。一会儿指不定曾官人也要来了。”
“曾纡他不会来这吧?”
“官人,坊间有传言,汴京男儿若是一生上不了一次樊楼,那就是孬种中的孬种。曾官人也是男人啊,指不定他早来了千八百次了。”
赵明诚盯着赵随安,忽的理解了平时曾纡那几个看他的眼神。爹,你让我过的好清苦。
章佃上了楼,往下看时见两个人鬼鬼祟祟,又见那白衣服的男人背影酷似赵明诚,大大咧咧就说,“赵明诚这小子,他居然得了解元。想来他今日一定十分得意,只是可惜,他老爹是个老古董,更是个大怂包,就算高中了,他也定然是在家里猫着缩着。有他老爹在,到现在他估计是连笑都不敢笑一下。”
“说的有理,有理!”
这话一说完,整个厅堂里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