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陆敏坐了下来,看着院子里的梅树一口一口品茶。
赵明诚也坐下来跟着陆通判一口一口茗茶。
连放下茶杯的时间都是一致的。
陆敏起初不以为意,等他拿到各处报上来的文书开始继续算账的时候,赵明诚也拿起执笔,他在上面先是有模有样画一只马,随后又照着《司牧安骥集语释》开始抄书。
于是陆敏写写算算,赵明诚也跟着写写画画,异常忙碌。
外头送茶点的仆役见了,还很吃惊,这赵通判真是神人啊,居然这么快就上手了。
陆敏一抬头,见赵明诚也在写东西,他异常好奇,直到赵明诚也抬头看着陆敏。陆敏没见过这种人,喝了口茶又写。赵明诚也跟着喝茶,陆敏开始有些烦躁了。
整整一天,赵明诚全程捉住每一个细节模仿陆敏。
陆敏没见过这种变态,吓得到了点提着袍子就跑。赵明诚坐在座上,嘴角微微上扬。
“跟我斗。”
赵明诚这一日兴高采烈地回了家,接下来好几日他都这么模仿陆敏。果然弄得陆敏病了,第五日开始出现症状,逢人就觉得长着赵明诚的脸。第七日直接不敢来了。完全是被吓出来的,他现在只要一想到赵明诚的脸,他就犯怵。
陆通判生病了,赵明诚还好好的,他坐在案前,没想到还是没有人给他差事。
但是此事已经把主司使白涛给惊动了,“我说这小子怎么这么安静呢,原来是憋着坏呢。大家都不要理他,我看他要几时才懂得做官的道理。”
所谓官场上做人的道理,自然就是那些个尊卑等级再加人情世故。每一个人,小小年纪都要学会这些,具体外化为点头哈腰、送礼这些细节。
赵明诚一个人在房里,他选择了朗诵《相马经》,书声震天。
左右院子都能听到这声音,白涛见赵明诚和正常人不太一样,终于板着脸来踢门。
“赵通判,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来了足足七日,什么都没有为群牧司做过,心中惭愧。所以想着学些东西,好为群牧司出一份力。”
“那你为什么大声嚷嚷。”
“我不是嚷嚷,我这是在背书啊。”
“那我就给你一份差事,这是诸州牧马监上报的数量,你自己核查。这是应该备齐的军马数量。你要小心核对,完成账册。直到陆通判身体康复。”
马,不仅仅是重要的交通工具,也是财产的一部分。现在又和军事相关,所以异常慎重。但是养马和制造兵器不一样。马大多是分散养的,更有不同的分配。
全国各州各县,养马之地肯定比可以开设军器监的地方多,所以处理起来比较复杂。
赵明诚拿到厚厚两本账册,却不露难色。
他感觉的出,白涛对他敌意很大。在一个分部机构单位,顶头上司对他有意见,这以后的日子想想都知道难过。
但是赵明诚认为,结局无非两种,要么白涛改变态度,要么白涛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