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符三年九月初三。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在史书上这是个特殊的日子,一个年轻人他选择了回到华夏祖先文化发源地之一——凤翔。
赵明诚卷了铺盖,领着一妻一妾,千里迢迢来到了凤翔府。率领了自己挑选好的人马作为亲卫,其中以王禀为首,领了一帮汴京弟兄,便来了凤翔落脚。
只是此次随行的还有他小叔父章援。
赵似封章援观察处置使,留凤翔监察。
赵明诚本就入职枢密院,现今正式转入军队,为军都指挥使。一军辖有两千五百人,内分五个营,每营五百人。
赵明诚带着王禀来了此间,二话不说为王禀讨要了营都指挥使。
王禀见到枢密院下发的诏令,一时间柔肠满怀,“倒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王禀领着老母亲,一路上颠簸,风餐露宿,不在话下。
一个月后,一行人远离汴京,径往凤翔府去。
众人来到凤翔,赵明诚还未进城,领了王禀、随安两个提前奔到远处山岗上,纵向俯瞰这凤翔城。
一路上黄土高原裸露,在汴京城中随处可见的水道和那青翠树木,在这里却渺有踪迹。只有一座座孤寂的城池,此时西风正紧,秋风萧瑟,落叶随风飘舞。
路边高大的林木也都落光了叶子,光秃秃一片。如果说汴京是十七岁的少女,正值水灵灵的年纪;那么如今的陇西,可就是八十岁的老人,风烛残年之际。
风沙一层层从西面和北面漫过来,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一路上北风呜呜咽咽,尤其是路过关口山隘之时,那风声极大,像是哭诉。
章援龙章凤姿,仪表堂堂;赵明诚更是缨簪束冠,英姿勃发。二人系着袍子,一同勒马在前看着。
章援自己也带了不少亲信过来,清一色的文臣。比赵明诚所带随从年纪大一轮。
辽阔大地,萧瑟荒凉,只有几簇烽烟在远处的青色山林后直冒。这山林虽然是青色,全然没有生机,只是靠着树皮还带着绿意而已。天地之间都蒙着一种阴沉的灰白色调,章援这样阅历的人见到这种景象,都倍感压抑。
章援看着这渺茫之地,不禁感慨,“没想到,昔日最为繁华富庶的关中地区,如今竟然落到这般田地。看看这荒地千里,渺无人烟、黄土连天的景象,刹那间我还以为是走在黄泉路上。”
赵明诚道,“我来时还未见如此荒凉萧瑟,都是因为季节的缘故。没想到到了冬天,这里竟然到了鸟不拉屎的地步。”
“德甫,来这地方,你可后悔?”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此地春夏秋冬四季分明,正好我可以写诗。我这一来啊,可就不想走了。”
“荒谬,这种地方,人怎么能呆得下去一辈子。”援板着脸,“此行是让你来训练精兵,养马的。军旅艰苦,没你以为的那么爽快的。收起你在京城骄奢淫逸的那一套。”
王禀瞅着这章援,看着极其严厉的人。
他瞧瞧问赵明诚,“咋们不会以后每天都和他在一块吧?”
“没准儿。他是监察。早知道我那岳翁还有这一手,我当时定然厚着脸皮要个厢都指挥使。”
王禀本来就觉得不爽,“咱们手下只有两千五百人,能干啥啊?你看这地方,阴森森的。方才路过一片坟地,我一直觉得我背后阴森森的。”
“那是古战场,自安史之乱,潘镇割据,经常发生叛乱,斗争不止,百姓血流不止。”
章援在前见二人抱头嘀咕,“你们二人,又在嘀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