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给你的是升官加爵的好差事,你却不听话,非要挂羊头卖狗肉,惹得江南一路官吏向朕上书,弹劾你的所为。你不仅差点动摇了你爹在朝中好不容易积攒的实力,还让朕陷入危险的境地。”
“草民错了。草民愿意以后寓居青舟,日后再也不回来。”
赵似放下鱼竿,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走。你小子现在想要一走了之,哪有那么容易。朝中下至侍郎,上至宰执,都上书为你求情。你让朕陷入两难境地,朕渴慕贤士忠臣,但是像你这样动不动就让朕感到为难,又或是让朕陷入两难境地的臣子,你是第二个。”
赵明诚纳闷,“还有谁啊?居然能让陛下两难。”
赵似听了,自然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还能有谁,放眼满朝文武,除了你,还有谁敢让朕两难?你们两做事前难道就不能知会朕一声。”
赵明诚猛地想起,还有个章惇。
“官家,臣这次真的知道错了。臣已经劝退了太学生,也已经收拾好了行礼,准备明日就出发离开汴京。”
“不必了。当初你从什么职位做起,如今就回什么职位吧。”
“军器监?可是官家,不惩罚我,不足以让那帮人泄愤啊。”
“诸臣联名上书,朕不留下你,那些老臣恐怕要拿朕泄愤了。”赵似说着,微微咳嗽了一下。
赵明诚又道,“官家,草民还是不去军器监了。官家不若把草民留在身边,给您当一回侍卫吧。草民早晚给官家当牛做马,以将功折罪。”
“给朕做侍卫,也得让朕安心才是。你这样的脾性,若是想要留在宫里,倒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舍得你的爱妾?”
“官家这是何意?”难道说皇帝看上了他的心尖尖。
“朕让你做个残缺之人,入宫陪伴朕可行?”
舍弃一生的幸福……
“官家,臣私以为军器监关乎军国大事,更需要官家信得过的人。”
赵似嘴角掩不住笑意,“在朕面前耍贫,你也是够胆量。现在给朕说说,为什么在杭州提了那个何不尤人说?”
“没想到官家也对这个新说感兴趣。这何不尤人说,背离当世大家二程的学说。二程提出,“存天理,灭人欲”,这还是延续了儒学反求诸己的思想,但是一昧的反思自己,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我看未必。很多时候,自己的不幸明明是时代环境和他人赋予的,并非自己的过错,可是为什么我们非要去折磨自己,从自己的内心寻求答案呢。以臣之见,我们应该摆脱反思自身,去看周围的环境,去研究周围的人,去征服自然,去研究地理,一味向内探寻,结果只是重复过去的失败罢了。”
赵明诚想过了,他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鼓吹大家多搞发明,不要再每天埋头读书,反省自己了。反省个屁啊,祖宗三代的肠子都悔青了也没反省出个有用的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