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前,章惇也是在一众人面前这么评说苏轼的。“我觉得他以后会成为世人皆敬仰的世人,在座诸位除了我都不及他。”说罢,章惇还捧酒哈哈大笑。
曾纡,是他的骄傲。如今听到他说出这番话,曾布内心百感交集。
“如果以后,你和他同朝为官,他若是落难,你会为他仗义执言吗?”
“父亲,孩儿还没想过这些。孩儿只是顺口一说。毕竟,在我们大宋汴京如今少年一辈中,他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曾布了解曾纡,说实话他不确定曾纡会不会像章惇那样对待苏轼,但是他心中的赤诚明净到了官场上,是一定会被官场浊流,权谋人性给击溃的。
可是,少年终究有少年自己要走的路。就和他曾经一样,从少年走到中年,走到暮年。
“太阳每天都是新的,人也不会是一成不变的。做你认为该做的事情吧。”
曾布说完这话,便低头看书了。
曾纡只觉得父亲今日有些奇怪,但见父亲无意和他多话,便退了出去。
这些时日,他一直待在家里,都很久没有出去和过往那些好朋友聊聊天了,也没有机会去诗会。
赵思诚,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上次用庶女的事情搪塞和赵家的婚事,已然是曾家对不住赵家;这一回又因为父亲之间的恩怨,他们又渐渐疏远。也不知道他是否因为种种事端对自己心生怨恨?
曾纡叹了口气,他走在园子里。园子里枝头上落满了雪,青年穿着白袍在园中流连忘返。园中挖掘出一道喷泉,就在假山下,即便是冬日,依旧冒水。寒气和水汽交汇,假山下时常浮起白色云雾。
曾纡就这样披着黑色斗篷来到院中。
他蓦然回首,却见远处一个女子正坐在亭台下,和自己的母亲姊妹们说话。
但见那女子穿着鹅黄色外袄,手上抱着一个暖炉,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头上发簪都跟着摇动。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果然妙!”
曾纡忍不住靠近,便踩着雪一步步走近。地上枯枝和落叶齐齐作响,曾纡就这样慢慢靠近,当她走近一瞧时,心里猛地一震。
只见女子生的明眸善睐,瞧着年纪有些大,可是脸上却仍旧挂着天真烂漫。
“依我之见,诗是诗,词是词。二者不可混为一谈。”
女子说着,听语气颇为傲娇,胸腔里满是豪情。
曾纡再一闻,竟然闻到了酒香。
这时候,曾纡的母亲魏玩忽地看到了儿子。
“公卷,你怎么来了。快过来。”
李清照素闻曾纡之名,听说他擅长书画,也好诗词,只是为人低调,没得赵明诚那么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