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妹子和龙国柱至今杳无音讯,他们到哪儿去了呢?嗯,能够和这文景瑞在一起,也算不幸之中的万幸了吧?
人们习惯说“老天自有安排”,以前,我不怎么相信这句话,而到了这一刻,我还能轻易否认吗?
好些天之前,我觉得,风清妹子跟龙国柱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此时此刻,他们会不会真的已是形影不离了呢?是啊,如果让我做主的话,一番迟疑之后,我确实是会这样安排的。
嗯,不管怎么说,这一刻,文景瑞就在我身边了......
“月白姐姐,你,你真的决定跟他们合作了?”文景瑞的声音响起。
他比风清小一天,而风清又比月白小两天,因此,这一声“月白姐姐”倒也是合情合理。
望着朝阳下那一双还略显稚气的眼睛,月白微微一笑:景瑞啊,你,你觉得这可能吗?
文景瑞眨了眨眼,语气又坚定起来了:“我,我觉得,还是远离他们为妙——”
月白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欣慰,她这样回应道:是啊,一旦卷身这样的漩涡,到时候恐怕就身不由己了——
“嗯,幸好李先生给的是三天的期限——”文景瑞接过话。
“是啊,”月白接过话,“这样一来,我们或许就能想出一点办法来——”月白这样说道。
再闲聊几句之后,在一块大石头上边,两人坐了下来。
这石头倒是颇为平缓,月白背对着阳光,继续思忖着:如果真要跟李先生合作,结果又会怎样呢?不难想象,这建文帝的下落,似乎已经成了永乐大帝的一桩心事。是啊,建文帝下落不明,也没有正式的让位。因此,今上坐上那龙椅,就显得有点勉强了。甚至,说得严重一点,这建文帝的下落,就成了今上心头的一丝阴影,嗯,已是近乎梦魇了。
对于建文帝行踪的寻访,为什么会如此紧锣密鼓呢?答案,或许就在那一张龙椅之上了。
这锦衣卫组织严密,眼线遍布天下,多年以来一直让不少人谈虎色变。而他们这几个月以来的一大重任,自然就是寻访建文帝的下落了。是啊,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一丝蛛丝马迹,他们也是不会轻易放过的。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这几个年轻人,少不经事,不知天高地厚的,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说起和建文帝有关的事情来!哦,从这个角度看,我和文景瑞被掳掠至此,也不全是捕风捉影啊!
只是,在这件事情上,我能够跟李先生合作吗?
其实,就是到目前为止,我也没见过建文帝的一片衣角。我所知道的,也不会比锦衣卫所知道的,会更多一些。因此,真正的合作,是说不上的。至于那部“长生诀”,是我和龙国柱历尽千辛万苦、千难万险才得到的,自然不能轻易地拱手相让。是啊,在下枧河遇到袭击的时候,我并没有把那部书放在身上,这样一来,面对着李先生,我自然可以避口不谈这方面的事情。嗯,当时如果我真的就把那部“长生诀”随身携带,在我昏迷之时,那张船夫,多半也会把它收了去。
这样看来,这部“长生诀”,倒是躲过一劫了。
其实,就算我要跟李先生合作,也是极为艰难的。一方面,他自然先要追问和建文帝有关的一切。这部“长生诀”,自然也是其中之一。而另一方面,我一旦置身其中,那身不由己的时候,自然会更多了。嗯,那“欺君之罪”,可不要轻易去招惹啊!是啊,既然有些秘密只属于某些人,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不宜让更多的人知晓。
合作,应该是自愿互利的吧?如果是在别人的胁迫之下才答应的,就不叫合作了。
哦,这十多年以来,我一直未能看清李先生的“庐山真面目”,倒是有几分无地自容了。
嗯,大概应该是这样的:在好些年之前,燕王就有自己的想法了。于是,他网罗了一些亲信,或者说是心腹,作为自己的眼线。这李先生,自然就是其中的一员了。是啊,这李先生文质彬彬的,在乡下开一家私塾,教几个学生,俨然就是一个不问世事的儒生。在这种情况下,有谁会想到他的真实身份呢?好几个月之前,在离开家乡之际,我还跟他说起过自己的担心与顾虑,当时他就说,只要不是站在燕王的对立面,就不会有什么后果的!当时,我还有点半信半疑的。其实,应该是这样的,靖难之役开始之后,他就密切关注着局势的发展了。而他对我所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来自上层的意思。从这个角度看,对于燕王,他可是赤胆忠心啊!只可惜,当时我没有往深里想,脑子过于简单了。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我才会在那小船上说起和建文帝有关的事情,才会落到如今的这一步。
嗯,过去的,已经无法挽回了,就让它尘封在记忆深处吧......
收起那怨天尤人、自怨自艾,接下来的事情,应该就是,考虑着如何脱险了。
这样的一个孤岛,可不是什么久留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