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乙雪见莫延枫竟然因为这个隐隐现出些讨好的意味来,不由有些心软。
她起身坐到莫延枫的腿上,右手勾着他的脖子笑道:“枫,你是不是以为我生气了?”
“嗯。”莫延枫放下碗,将卓乙雪搂紧了些。
他低头看着她,想要发现她生气的痕迹——相较于忍耐,他更愿意她发脾气,哪怕是些无理取闹的小『性』子也好。她没有娘家,在宫里也没有别的倚仗,难免会成为皇宫的弱者。而他想要保护她,就必须知道她的心思,哪里好了,哪里不好了,她都要说给他听才行,只有这样,他才能时时护住她。
卓乙雪瞧出他眼底的忧虑,抿嘴一笑,勾下他的脖子,大大方方送上香吻一枚,说道:“枫,我在皇宫生活了不少时日的,对于皇宫的生存法则,多少还是知道些的——我爱上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是皇上了,我对你的生活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但是我既然还是决定和你在一起,就代表我已经接受了全部的你——你的权势、你的责任还有你的后宫,我全部都会接受。如果我真的无法忍受的话,我绝不会选择入宫,做你后宫的妃嫔之一!”
其实,只要莫延枫心里有她,只要他和她依然相爱,只要他不辜负她,她便愿意永远陪着他······
“雪儿······”莫延枫心里十分动容,双手更加搂紧了他的小傻瓜。
莫延枫低头,亲了亲怀里人的头发,又移到她的额头,浅啄几下后抬起她的下巴,寻到熟悉的红唇后深深的覆了上去。没有迫不及待的掠夺,只有温柔的吸允和深情的给予······
动情后的卓乙雪双手环过他的脖子,微仰着头让自己能够承受更多。恋人唇舌间的亲密仿佛永远不够似的,从最初的相互厮磨到浓烈时的急切索求,卓乙雪忍不住嘤咛出声,却像是点燃了某人的导火索,热情瞬间爆发,他渐失理智的索取让卓乙雪难以招架。
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卓乙雪突然有些脸红,用力将他推开了些,轻道:“我晚膳还没有吃呢!”
“饿了?”莫延枫挑眉,声音低哑无比。
“早就饿了,等你等的。”
“笨,饿了就自己先吃,无需等着。”莫延枫伸手『揉』了『揉』她的肚子,让她空着肚子等他,他有些心疼。
“可是非等不可啊。”
她倒是想提前吃点,可每次她手还没伸过去,那帮人就像是如临大敌一样惊恐,尤其是阿花,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莫延枫见卓乙雪一脸的无可奈何,笑道:“你这小东西,定是那些奴才们使劲儿拦着,才没叫你吃光这一桌子吧?”
他拿起筷子夹了些素菜,道:“雪儿,你平日里素菜吃得少,这样不好,今日吃的晚了,荤菜就不要再吃了,乖,多吃点青菜。”
卓乙雪张嘴吃下后问道:“你晚膳可用过了?”
“不曾。”莫延枫答得干脆,同时又夹了一片炒冬瓜送到她嘴边。
“那你不饿吗?这么多美味摆在你面前,你竟然一口没吃,你如何能控制的住的?”卓乙雪向来佩服那些拥有强大意志力的人,像她就从来没有什么力量可言,偶尔放弃原则就跟玩儿似的。
莫延枫看着卓乙雪,目光微沉,压低嗓子道:“是啊,美味摆在朕的面前,朕竟然没有吃,实在是难得。”
“嗨,你不用忍,咱俩一块儿吃,我也喂你!来,一起吃吧。”卓乙雪大方的一挥手,拿起另一双筷子,夹了一根豆角喂给莫延枫。
莫延枫张嘴接了,她又伸长胳膊去夹别的。
“这虾还蛮大的嘛,我来剥给你吃!”卓乙雪放下筷子,捏起一只虾就准备剥壳。
“乖,这个你别动。”莫延枫连忙夺下她手上的虾,想起她还是小卓子时,因为给他剥虾壳却被扎了手的事。虽然那创口小的看不见,但也亏得她还捏着兰花指费力的将那个几乎看不见的伤口指给他看,同他来讨病假,说是“因公受伤”需休息几日。
此时卓乙雪眼珠子一转,哈哈大笑起来,“枫,你是不是想起了我从前被虾壳扎到手的事情?哈哈!没有啦,我不过是想诓你几天假罢了!”
“哦?那便更加不能让你动手了——谁晓得你这回又要诓我些什么。”莫延枫三两下剥掉虾壳,将嫩嫩的虾肉沾了点酱塞进卓乙雪嘴里,随手又拿起一只虾剥了起来。
许是手指修长适合剥虾,不一会儿功夫,卓乙雪已经吃了五、六只虾了。
“你也吃啊。”卓乙雪将他又喂过来的虾推回去,送到他自己嘴里。
莫延枫低头吃了,问道:“这虾不错,还要再吃几个吗?”
“不要,我稍微吃点肉吧!”
“今晚的肉都太过于油腻了,不宜多吃。”
“我没有多吃啊,我只吃了一块红烧肉而已,那盘酱肘子压根儿就没来得及动!”晚上吃两块酱肘子也是可以的吧?
“乖,不吃酱肘子,喝一点猪肝汤?”莫延枫刻意放低了音量,柔声哄着,她知道这小东西耳根子软,没事多哄哄,就会变得很乖。
“那我明天的午膳一定要吃肘子!”卓乙雪果然被男『色』所『迷』,十分干脆的投了降。
“午膳随你想吃什么,今晚先吃几块猪肝。”
莫延枫夹来一块儿猪肝,卓乙雪张嘴接了,歪着头靠在莫延枫的胸口,慢慢的咀嚼着嘴里的美味。
热恋中的人果然是怎么腻歪都不嫌过,尤其是莫延枫,见她懒懒的歪在自己胸口,乖乖的吃着他喂的饭菜——他真是越看怀里的人儿越是喜欢,一颗心早在她哼哼唧唧、挑三拣四的撒娇声里化成一汪春水,心甘情愿任她驱使。
俩人在饭桌前厮磨了许久,虽慢慢吞吞但也总算是填饱了肚子。
“吃饱了?”莫延枫拿过桌上备着的帕子,将卓乙雪嘴角的油渍擦去。
卓乙雪点头,“大概是八分饱了。”
她其实还可以稍微再吃一点的······
“这样就够了,再吃该觉得撑了。”
莫延枫虽每餐膳食都是琳琅满目的珍馐美味,可是他却从来不会让自己吃饱,每餐六分饱已是足够。
“你吃的比我少呢,你吃饱了吗?”卓乙雪似乎觉得他净顾着喂她了,自己好像并没有吃多少。
莫延枫挑眉,嘴角轻轻勾起,笑得有点儿不怀好意。
“你笑什么?问你有没有吃饱呢。”
“没吃饱。”
“没饱就再吃点啊。”
莫延枫嘴角笑意更加明显,眼神也亮了亮,哑着嗓子道:“遵命,我的宝贝······”
“······”
给人当了“盘中餐”的卓乙雪此刻小猫一样的瘫在床上,由着莫延枫悔过般的给她做着按摩,她却只一门心思的计划着:明日一早定要命阿花去换一张床来!也不知道古代能不做出席梦思来?
*苦短,帷帐内的两人还在甜蜜相拥,屋外却传来了高德的轻轻喊声。
莫延枫听了,没有理会,他知道高德再叫两声自己就会离开了。
“枫,你不走吗?”这个点正是他该去上朝的点了。
冬宜宫离朝堂稍远一点,这会儿再不起床,去的迟了怕是殿上的大臣们又要有意见了。
“你醒了?”
“嗯,我听见大总管喊了你,就醒了。”卓乙雪往莫延枫怀里蹭了蹭,眼睛欲睁难睁——从前上学早读课也没有这么早的,当皇上光这一条她就受不了,也难得莫延枫这么多年,日日如此。
当然卓乙雪更加佩服那些早早赶来等候的大臣们,他们住在宫外,却日日提前进宫等候,这些人当真是担得上“起得比鸡早”这句话了。
莫延枫在她额上亲了亲,见她再次睡了,于是轻轻起身,没有喧人服侍,替卓乙雪拢好被子后自己动手换上了龙袍。到了外殿才命人打水洗漱,虽是在外殿,莫延枫手上的动作却依然很轻,舍不得将里面的人儿吵醒。
屋内卓乙雪睡得正香,莫延枫却已经赶在了上朝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