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哪用得着费什么功夫。你让我做的事,我已经做到了。你答应我的,可也一定不能食言。”贤妃言语之中,略含警告之意。
淑妃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两人谁也不想落了下成,便都打着太极,不肯说到点子上。
这宫里从来都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如今淑妃和贤妃利益一致,都是为了儿子,自然便走到了一起,同站在一条船上。
郁偆站在秦素跟前,看着秦素细细地做着针线,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来的正好,前几日我病了,贤妃邀众人去赏梅,我竟不得去。你那日去了,可有看见二十三皇子,他如今多大,我做的这件小衣,他可穿得?”秦素期盼地看着郁偆。
郁偆脸上带着标准的笑容,朝秦选侍行了一礼,开口道:“选侍正病着,怎么能做这费神的东西。还不快将这些都收起来。”后一句却是对别人说的。
一旁伺候秦选侍的宫女嬷嬷,连忙哄着秦选侍,将所有做针线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秦素抓着衣服,伸手推着那些个宫女嬷嬷。
“我的病已经好了,你们这是做什么?做什么?”秦素显得有些慌乱。
郁偆亲自伺候秦选侍更衣,又将她摁在床上,看着她的眼睛,道:“淑妃娘娘说你病了,你就是病了。你病得不能起身,只要吹到一点儿风就会头痛脑热。你既然病了,就得吃药。来人……”
郁偆出了寝室,听着后头的声音,还是有些不忍。她不明白,淑妃为什么会让她来做这种事?
里头,秦素还在挣扎着,她不敢喝那碗黑乎乎的东西……
郁偆收拾了心情,接过药碗,柔声道:“还请选侍不要为难咱们,你喝了药,我们也好向娘娘交差。”
秦素挣脱了众人,抓着郁偆的肩膀:“阿偆你帮帮我,你要是还记得咱们的那点情分,就别逼我。我根本就没病,我的病已经好了。喝这劳什子的药做什么?我不用喝药!”
郁偆端着的那碗药,半点都没有撒,她凑到秦选侍耳边,低吟道:“这碗药你若是不喝,那我就得喝下去。你说,我能怎么办?”
秦素睁大了眼睛,呆愣愣地看着郁偆捏着她的下巴,将药灌到她嘴里。
郁偆小心翼翼地扶着秦选侍躺下,替她盖好被子,道:“好好睡上一觉,等睡醒了,这一切便都过去了。”
郁偆见那药碗里还剩了点药汁子,便一口喝了下去。
‘不过就是些安神的药材……’
一众人看着秦选侍昏睡过去,这才轻手轻脚将刚才弄乱的地方收拾干净。
郁偆办完淑妃交代的事,也不回去复命,交代清楚后,回了自己屋。只有将那床上的帐幔放下,形成的那小小一个空间,才是郁偆独有的。
可进了屋,郁偆却不敢相信的看着,有人正在收拾她的东西。
都不用郁偆上前去问,便有人跟她解释道,说是让她去跟张嬷嬷以及沈嬷嬷一道住。郁偆只有听着的份。
淑妃和贤妃端坐正殿,喝着茶,说着先闲话,就像是一次普通的拜访。等着时辰差不多,贤妃便起身告别。
两人同是妃位,明面上的自然是一样的,但私底下,一个有宠,一个有儿女,硬生生得分出了不同。两个的年纪又差了一辈,走在一道,看着怎么怎么别扭。
还是贤妃先开口:“你就别送了,我替你做一桩事,你还我一个人情,咱们就两清了。我也不要那秦氏的命,只是……那是我的儿子,永远,只能是我的儿子。”
“我也是有儿子的人,自然是知道,为了儿子,做母亲的可以做许多事。你就放心吧,等秦氏什么时候学规矩了,我再将她放出来。”
淑妃其实也是有些恼了,那秦氏看着是个好的,可没想到心思却那么活络,竟想着法儿的去凤藻宫给贤妃请安,小鞋子小衣服的往小皇子那儿。
谁都不好拦着,到底是亲娘。可有一桩却,是淑妃和贤妃都不乐意见的。秦选侍居然不知礼数地,哄着二十三皇子叫自己娘亲。
贤妃知道后,差点没记恨上淑妃。将这样的东西放出来,专门气她不成?她又不是闲得慌,专门帮人养儿子。
淑妃也有了怒意,这秦选侍实在是太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