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皇帝,其实是没有任何个人时间的,杨溍白天处理公务,晚间还得点着灯批阅奏折。在这样不停歇的情况下,他还得硬挤出一点儿时间,来管一管这后宫的事情。
儿子得了天花,杨溍自是焦急非常,心中含有悲痛,谁让他儿子实在是太少了,都快三十而立的人,也只有两个儿子。
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自后宫有天花流传,杨溍就再也没有踏进后宫半步。就前些日子,内宫天花终于控制住之后,东宫和后宫终于又连通了起来。
原听说大儿子的病情渐渐好转,杨溍嘴上不说,面上不显,但这心里却是高兴的。他还想着,等大郎生辰的时候,好好庆祝一番,也好去去的宫中的晦气。
眼看着大皇子一天天好起来,这做妈的就开始坐不住,在后宫里闹腾起来。
有些人天生就不对付,像是皇后和郁偆就是如此一对人。
以前的小打小闹,杨溍从不放在眼里,郁偆在皇后那儿受了委屈,他都能给补偿回来郁偆。但这一回,杨溍却两边都不想搭理。事情到了这地步,不管谁对谁错,在杨溍心里都没了好印象。
这实在是,闹的太难看了。
“皇帝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老婆子。”太后逗着立在金鸟笼里的绣眼。
鸟儿不过扑棱着翅膀,鸣叫了几声,就能逗乐太后。
杨溍亲自扶着太后,将太后扶到座前坐下。
“母后可是怪儿子不常来?那儿子从明天开始,每日早晚都来给母后你请安。”杨溍很是随意的坐下。
太后很是无奈地笑着道:“你想来,我还不愿意见你呢。你还让不让我清清静静的过日子?”
听太后这般说,杨溍却想到了他处,心中暗自责怪自己,眼中略带歉意地道:“皇后她……”
“你还记得她是皇后?”太后对杨溍的有些做法,也是有怨言的。
皇后端庄内敛沉稳,早已没了初当皇家妇时的,那股子娇羞。这些,原该都是好的变化,作为皇后合该如此。可也正是因为这种变化,皇后竟渐渐和杨溍离了心。
杨溍自有自己的喜好,很显然,他并不喜欢如今这样的皇后。
“她是皇后,你该给她些体面。就说那日,你出了昭阳殿就往长宁宫去,晚间还……”太后很不愿说杨溍的私事,但又不得不得提。
杨溍脸皮厚的很,听太后说这些,也不过是一笑置之。
“惠妃她,确实是能讨儿子的喜欢。”至于是哪一方面,只有杨溍自己能体味到。
眼看自己的妈,要是说些不中听的话,杨溍接着道:“至于皇后,儿子知道该怎么做的。”
“你若是真的知道,皇后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幅样子?”杨溍说的话,太后半点儿都不信。
“皇后为你生育子嗣,抚育宫中皇子皇女,又将这宫廷,打理的是井井有条。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儿子是自己生的,太后又怎么不知道,自己说这一番话,不过是徒劳。
“哎……算了,你做了皇帝,我这个做妈的也管不你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是皇后……”许是真的觉得自己已老,太后渐渐有了力不从心之感,也不愿再多管这宫中的事情,能不做主就不做主。
“母后你说哪里去了?皇后,皇后自是好的,只是……”杨溍安慰道。
太后不愿听这些敷衍的话,失望道:“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好话跟皇后说去,让她也听听。”
光看杨溍那眨眼的动作,太后便知道,他这儿子绝不会去昭阳殿。
做妈的自然不会光说儿子,媳妇就算做的再好,在太后心里还是儿子最好。
“皇后有错,你可以和她明说,她到底还年轻,需要你的教导。”太后无奈道。
“若皇后年轻不懂事,那惠妃岂不是更年轻,更不懂事。”杨溍忍不住道。
跟谁相处的多,心中自然更偏向谁一些。这些年,杨溍可不爱往昭阳殿去。
“惠妃她确实是做错了。”
“那这宫中又有谁是没有错的,我又不是供不起。”杨溍富有四海,就算国库空虚,可他的私库及其丰盈。
别说是金碗,玉的、水晶、玛瑙、象牙、犀角……杨溍什么没有,他的妃子,自该用最好的。
“罢了,罢了,我说不过你。你不愿去看皇后,可总该去看看大郎。”太后退一步道。
对于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杨溍还是愿意付出些许时间的。
杨溍不能将皇后废去,又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因为上皇尚在。这个皇后,是上皇亲点的,最起码,在上皇还在世的时候,杨溍不能有所动作。
到了昭阳殿,守在门前的内侍还来不及通传皇后,杨溍便命人引他去大皇子处。
小孩子身体的抵抗力比成年人弱,可恢复能力却比成人强很多。身上的痂早已脱落干净,伤口虽然还带着淡淡的粉色,可若是不仔细瞧,大皇子依然是一个稚气可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