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偆身边原本有两个孕妇,江美人从怀孕一开始,就在郁偆身边,另一个,辗转多地,被人像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这都不用郁偆细细感受,是人都知道哪个好,哪个劣。
原以为,一个胎中孩儿落了地,郁偆总能轻松一些,可没想到的,竟是比从前更添了忙乱。
“去看看去。”郁偆向一旁侍立着的嬷嬷道。
嬷嬷点头弯腰:“奴婢这就去看看。”
郁偆看向来人:“还不快领着人去!”
打发走了人,郁偆再无心情为女儿置办周岁宴,挥挥手,让人将眼前这些都收拾了。
周英这一胎,怀的比旁人更加艰难一些,可偏偏那腹中孩子又,一直好好的呆在周英的肚中,甚至都足了月。
太医推算的预产期,已过去两三日,但周英的肚子,就是一直都没有动静。孩子在肚中呆的太久也不好,太医甚至都动了用催产药额念头。
这其实是为周英好,可周英连一点药汁都不肯沾,如何会点头喝。
郁偆向一旁的宫人问了时间,想着这会儿青鸟该是醒着的。一想到女儿,郁偆就将那些烦恼统统抛开,带着女儿出去晒太阳。
奶妈抱着青鸟,落后一步,走在郁偆身侧,郁偆看着举得不方便,让人上前来一些。
郁偆看向青鸟,伸手逗了逗,也看见了奶妈手上的印子。
青鸟病了一场,又许久不曾出房门,这会儿看到外面的天地,兴奋得不行,一直捏着身子左看右看,还要探出身子,做出抓取的动作。
做奶妈不仅要有一手哄孩子的好本事,力气自然也要大,可宫里的孩子何其精贵,怎么敢箍着不还不让她动,才一会儿功夫,奶妈的手上就已经多了两条红痕。
“去拿个推车来,让青鸟坐在推车里,看四周的时候也方便。”郁偆吩咐道。
奶妈自是感激万分感激郁偆,她才抱了青鸟没一会儿,胸前的衣裳就已经有几分凌乱,虽说在场的都是些女人,可站在一群衣衫整洁的人里头,总有几分不自在。
婴儿车是早就有的,郁偆还没生青鸟的时候,下头就送来了好几辆,适合青鸟各个阶段使用。
青鸟坐在车里,果真更加高兴,拍着车架,笑呵呵的看着郁偆,嘴中不时嘣出几个单音节的字。
“推着青鸟转几圈,我在这边等着。”郁偆很放心将青鸟交给这些人。郁偆走到一边的凉亭,坐在垫着软垫的石凳上,令小隐隐有些酸胀的小腿有了缓解。捂着小腹,郁偆感觉十分难受。
该来的总是要来,郁偆生完青鸟大约半年之后,这位老朋友便又再次光临了郁偆这里,并且在那之后,时不时的要来一次。
因为还没有形成规律,郁偆也就没当回事,没想到现在就来了。
郁偆将身边的嬷嬷招到跟前耳语片刻,嬷嬷心领神会,回寝殿去拿了件薄斗篷来,让郁偆披上。
披上斗篷,将身后的痕迹盖住,郁偆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些许。
“青鸟怎么还不回来,快去看看。”也不知那些奶妈宫人,推了青鸟去何处,郁偆居然完全看不见踪影。
“哇……哇……哇……”远远传来了婴儿的哭声,且越来越想。
郁偆猛地一回头:“是不是青鸟的哭了?”
长宁宫里孩子虽多,但郁偆还是一听就听出,这是自己女儿的哭声。
郁偆黑着一张脸,摸着女儿红肿的额角,心中暗恨周英。若不是有奶妈护着,她宝贝女儿的脸,怕是就要遭罪了。
“不是说那周宫人就要生了,怎么居然跑到小花园去了?”郁偆瞪向一旁,从周英住处回来的嬷嬷。
嬷嬷满脸惊慌,跪在地上,已是磕了好几个头:“奴婢去的时候,周宫人的肚子说是已经不疼了。奴婢又问过太医,说周宫人并没有什么大碍,便回来给娘娘复命。至于后面周宫人那儿发生了什么,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给我滚出去跪着!”郁偆吼道。
又见女儿被惊着了,郁偆连忙放轻了声音,继续哄着女儿。
“去看看太医怎么还没来。”郁偆就像是个被点燃的一个爆炸桶,随时随地都能炸一炸。
一旁的宫女回道:“已经去太医院请了。”
郁偆不敢置信地看向那宫人,气得发笑:“我这宫里,难道没有太医?周宫人那边那几个,难道是死的!”
“周宫人……周宫人……周宫人她这一回,是真的要生了。”宫女咬牙道。
郁偆简直要气疯了:“哈……”
青鸟额头连皮都没有破,只是有些红肿,但显然被吓的不轻,到现在还小声抽泣,一张小脸通红,身上出了好多的汗。
郁偆一想到治不了周英,心中的火气更旺。
说来也是凑巧。
周英其实早已习惯时不时的阵痛,等着那阵过去了,便又跟没事人一样出门去看看花,看看草。周英肚子里有个精贵的主子,自然也就没谁敢拘着她。
周英遇上了青鸟,便随着自己的心意,要上前去看看,和青鸟接触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