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是送了回来,但青鸟却在清宁宫流连许久。
“皇祖母听了我说的,亲自派人将梅花给父皇送了去,皇祖母还夸我了。”青鸟美滋滋地道。
“夸了你什么?”
青鸟红着脸,不好意思地道:“说我孝顺,嘻嘻嘻嘻……”
郁偆看青鸟美的,都不忍心打击她,不过也没什么好打击的,这不正是郁偆她自己想要的效果吗?
送去东宫的那一株红梅,不仅入了杨溍的眼,还入了杨溍的心,晚间就说要来这长宁宫用膳。
这效果也太好了,郁偆有些诧异地想。
郁偆最初,不过是想让青鸟好好表一番孝心,减少一些在太后面前的负面影响,也想知道一下陛下的态度,但真的没想过,能用一支梅花,将陛下给招来。
杨溍来郁偆这儿,并不是为了看郁偆,而是为了看女儿,问了青鸟功课,又问了些问题,在得到满意的回答,又说了些赞许的话之后,杨溍便不带丝毫留恋的走了。
郁偆带着青鸟,将杨溍送至门口,正想踏过门槛,再往外送些。
“就送到这里吧。”杨溍道。
郁偆乐得少走一步路,行礼恭送,盯着眼前不远处的几级石阶,看也不看那个身影。
青鸟歪着脑袋,道:“我都好久没看到父皇了,没想到父皇那么快就走。”
“再过几日,你就又能见到你父皇了。”再过几日就是年。
“可我坐的离父皇好远……而且我想留在这里,陪你过生日。”
郁偆抱着青鸟,道:“要等到初一才是,怎么能年三十就给我过生辰呢。”
“可是……”可是初一一样有很多事情,青鸟并不觉得自己抽得出时间来,给郁偆过生日。
郁偆的每一个生日,看似热闹,其实都十分冷清,所有人都在为了这个节日儿庆贺,并没有人,会因为今天是郁偆的生日,而单独为郁偆庆贺。
说的是有些可怜,但其实就是郁偆矫情,特别是有了身孕之后,颇有些多愁善感。这会儿不过是因为,在物质上得到了满足,又想在精神上更的富足一些。
三十晚上,郁偆不曾守岁,在独自一人,享用过一桌丰盛的年菜之后,早早穿着寝衣,躺在床上休息。
屋中烛火不曾熄灭一盏,须得亮上一夜,等它自然熄灭才成,郁偆在烛火的映照下,并没有立刻睡着,而是被照得无法入睡。
“可安静……”郁偆怪道。
宫人笑着道:“长宁宫上下,都知道娘娘今夜休息的早,顾不敢作大声。”
郁偆轻声笑道:“倒是我的不是了,出去跟她们说,让她们该玩的玩起来,别拘着,过年就该热热闹闹,高高兴兴的,反正我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
“奴婢这就去。”
门一开一合,两声响动,衬得这夜越发寂静。
不时,外头就热闹了起来,声音由轻变重,被控制在一个郁偆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说来也是奇怪,在这样一种热闹的氛围里,郁偆倒是渐渐有了睡意,然开始迷糊起来。
“只要过了今天,我就又长一岁了,没想到这一岁,会是在睡梦中长的。”郁偆玩笑道:“等我睡了,也不必让外头的静下,为了我一个人扰了大家的兴头,很不必……”
宫人看着郁偆睡去,呼吸变得绵长,久久不曾醒来,这才安心起来。
外头热闹依旧,只是寝室之中像是在另外一个空间一般,寂静不做声,唯有外头的欢声笑语,不断传来,敲击着各人的耳膜,鼓动着她们的心脏,令她们体会到快乐。
郁偆昨夜睡得早,醒的也早。
“公主昨夜回宫之后,立刻就来向娘娘祝寿,只是娘娘已经睡下,公主便没有打搅。”
郁偆身前有个大肚子,不仅不能久坐,也不能久站,这会儿正在房中来回慢走。
“青鸟还没起来吗?”
“公主一早就起来了,正在外头等着。”
青鸟知道郁偆爱睡,且不到时间不会起来,也就不多做打扰。
“娘怎么醒的那么早,我还以为要等上好一会儿。”青鸟笑呵呵地道:“对了,我到现在才知道,贾才人居然和你是同一天生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