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当天就已经理清事情经过,当真是怪不到郁偆身上。
但这宫里五分都能掀起三层浪,事主都不曾出声,那些个没用眼睛看到事情经过的人,就已经通过自己的臆想,道出当时的“实情”。
事情刚起了一个苗头,太后就将那些个人多嘴多舌的人,全都给打压了,并且派人到郁偆这儿,安抚了郁偆一番。
郁偆谢过恩,便在自己宫里做起了哑巴,她现在说什么都会落人口实,倒不如让这件事慢慢淡化。
可流言已经四起,就算做了澄清,又即刻打压,别人心里也已形成一个鲜明的第一印象。
就因为那些人什么都没看见,也不知道确切的经过,才能天马行空般的,将郁偆往恶毒的方面去想。
宫人搜罗了不少宫中的言论,在郁偆想听的时候,捡着好听的说给郁偆听。
“你别净说这些,宫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随不出这长宁宫的大门,但还是知道的。”郁偆心宽地道。
宫人哪敢口出恶言,只道:“那都是人云亦云,娘娘何必介怀。”
“贾妃现在如何?”郁偆并不是一个纠结的人。
“贾妃身体违和,不过有太医医治,想是很快就能好。”宫人不咸不淡地道。
郁偆叹了一声:“但愿如此。”
贾元春腹中的胎儿没了胎息,但由于气力不及,到如今那死胎都没有排出体外。
这事情光听着就觉得吓人。
因为孩子没能保住,贾元春几度晕厥,又因为气力不济,就算是喝药药,也没能将那孩子流出。
现如今,也只是耗着。
太医本想想个周全的法子,保住贾元春的性命,但如今看来非得用那虎狼之药不可。不然最终,怕是什么都没了。
郁偆手指微微抽搐,明明是个极其细微的动作,青雀却是感应到了一般,从小床上翻了个身,握住郁偆的手。
“不哭……”青雀伸手,摸着郁偆眼下。
郁偆抓着那只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扯了一个及其难看的笑容,“没哭。”
青雀歪头托腮,一双漆黑明亮的眼中,映着郁偆惨淡的面容。
“来,让我摸摸。”郁偆用手背贴着青雀的额头,“不烧了,还难受吗?”
“不难受,我想出去。”青雀小声道。
郁偆摆弄着青鸟,让她躺下,“过几天,咱们再出去,带你去给你皇祖母请安。”
看着乖乖巧巧,点头答应的女儿,郁偆颇有些心疼。
才短短几日功夫,青雀就因为那日的事情,生了一场病,还瘦了许多。
眼见郁偆要走,青雀又想起身。
郁偆压着青雀的双肩,道:“好好休息,这才刚好,可不能起来。”
青雀抓着小被,悄悄往上拉了点,道:“哦……”
看着女儿的小模样,郁偆这一回,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贾元春倒如今还躺在床上不知生死,郁偆又有什么自爱自怜的。
太医院的太医,为了保住贾元春的性命,开了一个效果极其猛烈的药方。
这种药方不仅需要太医院层层把关,还需经过杨溍的同意,才能取到药材,熬制成汤。
如今宫中有太后,太医们一时无法取得杨溍的同意,能得太后一点头,就也能施行救治。
“那胎儿还不曾落下?”郁偆手一顿,她发现自己颤抖的频率高了一些。
“贾妃如今只靠参汤吊着,太医试了几次,也不曾让胞衣排出。”宫人沉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