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火焰渐大,众人未见什么危险,好奇之下,纷纷探头观望,只见那人似在火中,一边饮酒,一边舞刀。
楼木烧得纷纷坠下,终于轰隆一声塌成一片。
月夜下,楼后一艘小船,无风自动,沿河飘去。岸边阴影中,一少年跪伏在地,拜别恩公。
翌日,巡捕司内,包正坐在堂上,众捕快侍立两旁,书记官念道:“二月二十六日,有八大寇余孽多人潜入会龙城,火烧醉香楼。内卫千户孙广大人,携六内卫拼死抗敌,护卫百姓。无奈敌寇众多,孙广大人及内卫诸人与敌同归于尽,皆葬身火海。包大人,您看这样写行么。”
堂下有人怪声道:“余孽多人,不是只有一个么?包正,你敢谎报。”
包正站起来,走到那人面前,正是原来的捕头,他因为办事不力,被内卫千户孙广下了值,换上了包正。
他无所畏惧的看着包正,在他看来,孙广已死,凭他在会龙城的关系,马上就能官复原职。
包正腰刀连鞘一推,正顶在他腹上,疼的他弯了腰。啪的一声脆响,刀鞘拍在脸上,把他打倒在地,掉出两颗牙来。
包正冷笑道:“只要我还是捕头,这堂上就没有你说法的份。”
阳春三月,岸边杨柳已有绿意。一艘大船从会龙码头启程往下游驶去。这是会龙和前原城之间往来的客船,七八天一个来回,往下游快些,三天就到了。
船头站着一个中年男子,板着方脸,皱着浓眉,身着青色绸衫,手里把玩着一串黑色珠子。身后的小厮端着一个托盘,盘上放着酒壶和酒杯。
男子望着河两岸的高山,道:“过了猿啼峡,就是鹰渡崖了吧。听说那鹰渡崖形状怪异,突出江面,似一只苍鹰振翅飞过,不知是何等场景?”
小厮口齿伶俐,能说会道:“和员外,俗话说的好:水景靠颜色,山景靠想象。那鹰渡崖原本不过是一块稍微突出,外形有些象鹰的山石,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因为横在水道之上,常年过往的船只都从那下面穿过,人们仰视敬畏,不觉惊异,文人大儒也竞相赋诗赞叹,长久以往,传说渐广,终于成了泉河上闻名遐迩的名胜之地。”
小厮给和员外倒了杯酒,接着道:“有传说,久远以前,西部大山里有两只大妖,一为凤凰,一为玄龟,双方各自统领着天空和陆地的妖兽。不知为何,两者开始争斗,领着众妖从西边山里一直搏杀到东边大海,他们经过的地方,大地开裂,浑水上涌,最终形成了泉河。这鹰妖就是凤凰手下大将,在此地被击杀,化为石雕镶在山崖。”
和员外听得津津有味,不觉赞叹。小厮遗憾的道:“可惜您这次没眼福,经过那崖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看不到这奇异景色。”
和员外笑道:“无妨,能听到奇闻异事也是一种乐趣。你这厮倒是说的精彩。”说罢,扔了块碎银在盘子里。
那小厮谢了赏,陪员外在船头又站了会,领着回了舱里。
天色渐晚,小厮下了底仓厨房,把酒具放到一旁,跟一个年轻厨师说道:“晚饭和员外还想吃上午的红烧泉河鲤,记得少放盐。”这小厮是和员外专门从会龙城雇来的向导,据说一天五两银子,和员外的饮食起居都由他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