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木站起来走了两步,腿脚恢复,似乎自己的体力比以前也好多了。
他装着沉吟了一下,说道:“罢了,苏家多年行善积德,我也不能眼看着你受这破家之厄。”
苏余听到破家之厄,再不怀疑,连忙把刘木请到轿上,这轿子不小,两人对坐还有空间。
刘木摇头晃脑摆足姿态,说道:“破家、弑君、灭国。你这女婿还真是了不得的人物。”
苏余听到这六字就要拜倒,刘木赶紧扶了起来,道:“莫拜,莫拜,否则便会折了我的阳寿。”
轿子行了没多久,就到了苏府,苏余让管家给刘木安排晚饭,自己陪着刘木说话。
刘木深知欲擒故纵的真谛,故意不说苏余女婿的事,只是言说自己刚刚艺成下山,要在宁江城居住一段,又故意询问些城内住处的事。
不一会,管家端上来一桌饭食,刘木忍着饥饿,轻夹慢嚼做足姿态,肚子里垫了点,终于好受些了。
刘木努力移开盯着大肘子的目光,微笑的看向苏余,苏余心里有事,哪还吃得下饭。
“苏老太公,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欲解厄运,需请贵婿前来一见。”刘木故意放慢语速,缓缓说道。
苏余早就心内焦急,见道长松口,连忙安排管家去叫女婿宁二。
过了一阵,门外进来一个样貌单薄且文气的年轻男子,朝苏余和刘木拱手见礼。
这男子便是宁二,字左书,家里世代和苏家亲近,不过这些年因为意外没落了。
苏余的孙辈只有一个孙女最为能干,隐隐要成为下一代家主,苏余看重宁二够老实,选了他做上门孙女婿。
前些日子,某个诗会上,宁二的一首水调歌头技惊四座,苏余得知消息喜出望外,他们本是商人之家,被官宦家族所看轻,如今出了个诗作大才,对家里的产业自是大有好处。
苏余打算用钱支持宁二去进学,又怕宁二得势之后对苏家不利,便到庙里卜了一卦,谁知却是那样结果。
宁二站到一旁,苏余去看刘木,只见道士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翻了开来。
苏余想起一个关于天机派的传说,心中火热,难道这就是因果簿。
刘木翻开因果簿,上面苏余的字迹早已消失,慢慢显露出几个字来,字迹渐渐清晰,上面写着:“随遇而安”。
刘木皱起眉头,刚才苏余的字那么多,怎么到了这宁二就只有这么几个字,他想到肖凉的那几行字,似乎有点明白。
这些厉害的人物,因果清晰,很难因为环境或周围的人而发生变化。
象苏余这样的普通人,则是命运多变,很容易因为外界的一点小事改变自己的命运轨迹。
刘木凝神思索,这宁二没什么大志,反而被命运推动最后成了弑君灭国的大人物,他又该怎么改变这因果呢。
苏余看到刘木面色凝重,不免忐忑,难道自己这女婿连因果簿也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