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说这话的时候,略显委屈的目光投向了眼前的青年。
黎瞑终于意识到一直盘旋在自己脑海中的那个词语是什么了,看到这家伙的样子,老给人一种“娘娘腔”的错觉,也根本不是什么优雅,看多了简直令人作呕,而不是舒心。
盯着眼前的陌生男子,黎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一边在心中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摆脱这个娘娘腔的控制,一边则在思考刚刚这家伙说的话。
“清扫崩溃白梦世界的清扫员”?
那么也就是说,他出现在白梦世界中,就预示着自己身处的这个白梦,已经来到了崩溃的边缘。
而他只是用来处理这些白梦的最底层职业?
黎瞑皱紧了眉头,怎么想都感觉不对劲。
“别胡说八道了,你这家伙那么高速的自愈,还有一个响指就可以让铁门凭空出现挡在出口的这个能力,怎么想都不是什么值得让人相信的存在吧!”
为了表达自己内心中的情绪以及想法,黎瞑不得不在随身携带的白纸上书写起来,然后将其展示给面前正在饶有兴趣看着他的男子。
“别老是用那副与我很熟的样子跟我说话,我们两个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正常人会想方设法都与第一次见面的人套近乎吗?!”
“哎呀......没想到你居然对我的印象是这样的.......真是难过。”
白鸟摊了摊手,无奈的表情爬满脸颊。
“不过黎先生,在我的身边您完全可以不用担心自己的ng会被触发,在院方职业“肃清者”的身边,您的ng会被短暂的“无效化”。”
“虽然语言类ng是一种基本可以视为无解的ng,但是一想到你一直需要用文字与其他人交流,我就替你感到难过。”
黎瞑愣了一下,眉头紧锁,在这个白梦中因为特殊的环境影响导致他对于自己的ng计数已经愈加混乱,他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张了张嘴,但并没有发出声音。
黎瞑还在犹豫,因为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肃清者”这个职业,接触这个陌生男人之后对他的能力也抱有怀疑态度,他也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
但白鸟浅确确实实是说对了自己的ng,就是语言类,也跟他说的一样,语言类基本算是无解的,只要稍加注意就可以活很久。
这类ng又跟香菜那种实物类ng不同,后者更容易触发,所以一般渡边直嗣那种猎杀人为了高效率更愿意触发这些实物类ng的患者。
不过说起“香菜”,黎瞑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貌似记得之前在拉面馆见到的那个被渡边直嗣易容之后陷害的女孩子好像姓“竹下”。
那么结合这个白梦世界之中看到的实验记录,那个与铁冬青树相结合的国中生竹下,他们两个是否就是姐弟呢?
原来这整个白梦之中,对于任何一个细节都是埋藏着与现实的伏笔的。
黎瞑自顾自的点了点头,他早该想到的,同时他又有些后悔没有将老房内的书桌抽屉里,所有的关于御手洗博士的实验记录全部调查清楚,那样的话或许能窥探到更多白夜症候群的细节。
这不就是最初他与江文堪,一直在调查的东西吗?
回到眼前的白鸟浅上来,说对了自己的ng,也没有办法证明他就是院方的职业........
就算,就算他真的是院方派遣过来清扫崩溃白梦的肃清者,但按照院方的尿性,也不排除一些猎杀人混在其中。
因为之前就有这样的例子——
被告知填写愿望与身份信息登记之后,有些院方人员会专门等候在门边,然后与新人患者攀谈并且套话获取他的ng。
眼前的白鸟浅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人呢?
“喂,黎先生,你如果再站在那里发呆的话,你的那些同行患者们就没有时间了。”
白鸟的声音急切,但也只是话语中带有这样的情感,纵观他的所有动作,他才是那个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人吧。
“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是你们这种私家侦探多疑的本性,明明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信任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却还非得搞得这么复杂。”
“你这行为让我想到了我的一个同事,他也跟你一样那么多疑。”白鸟顿了顿,“算了,你不相信我也可以,那你就继续用你的那连五十音都没识别准确的日语语法来与其他人费劲的交流吧。”
说着这句话,白鸟浅撸起袖子,看了一眼佩戴在右手手腕上的暗金色手表。
“真是难以理解你们这群人的脑回路,一个简单的事情还要拖这么长的时间,这次肃清时间还剩下两个小时,我可没时间陪你在这里耗着。”
话音落下,白鸟浅整理了一下自己着装,吹着口哨晃晃悠悠的踱步到厚重铁门边,然后将右手手掌贴在铁门上。
厚重的铁门在黎瞑的视野中分解成微小的铁粒,顿然瓦解然后落在地上。
“你这家伙!”
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里,黎瞑几乎是要被眼前白鸟表现出来的样子和行为惊呆了,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喊道。
听到黎瞑的声音后,白鸟浅的身形微微一滞,然后慢慢的转过头来,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
“怎么,黎先生?你终于肯相信我了?我就说,我这种院方底层的职业对你们这种患者来说是最亲切的存在。”
白鸟的嘴角微微扬起,然后朝着眼前的青年伸出右手。
“还在等什么呢?走吧,去拯救你那所谓的同行白梦患者队友。以及,让我这个肃清者来清扫被你们这群患者们搅乱的烂摊子。”
“唉,什么时候我才能去升职成为那些“清道夫”呢,只要有人触碰到那群人的身体部位就会减寿,还会受到恶劣的影响........”
白鸟喃喃自语的声音,随着身后铁门的紧紧闭合而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