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浓浓的嘲讽之意，丝毫不加掩饰。她在嘲讽他。

他装作没看到，神色自若地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嗓音是一贯地干净清澈，

“坐吧。”

只是这清澈的声音，带了不难听出的心虚。

莫凉坐在了他的对面，也就是空立阳刚刚做的位置。

人没有走多久，还带着空立阳的余温。

她坐在对面，淡淡地看着言粼，意味深长。

“你这么看着我，空立阳可是会吃醋的。”

言粼的笑容有点牵强，莫凉的目光看得他心里很慌，但是又不能说什么。这样的表情，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怕吗？”

莫凉嘴角勾起凉薄的笑容，嘲讽未减。

眼睛还是红肿的，带着点点的泪光，脸上也还有泪痕，带着遮掩不了的疲倦，像阿里是之前哭得太久，声音都还是嘶哑的。

只是她的目光当中，有着很多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可是，唯独没有悲伤。

盯着言粼，就像是盯着一个有趣的玩具，眼中的喜爱之意越来越浓，爱不释手的样子。

虽然眼神并不火热，但是看得他也、头皮发麻，宛如冰凉滑腻的毒舌，缠绕着自己，从脚底，满满爬到脸上。

尤其是她用嘶哑的嗓音问出这句话，带着一些笑意，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很不舒服。更多的，是想要逃避。

“怕啊，我当然怕！”

言粼笑着打哈哈，不想和莫凉的眼神对上。眼睛假装不经意地看向其他地方。

莫凉看他的眼神，不对劲。

“是吗？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

莫凉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在嘲讽，环着手臂，看他不自在，却强装没有事的样子。

他现在掩饰的动作，在她眼里，还不如跳梁小丑。

原本这种情况，言粼应付起来一点问题也没有的，问题就在于，他心虚，所以表现得，也不是很自在。露出一点马脚之后，后面的破绽就更多了。

“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你是不是没休息好，产生了错觉?”

言粼的笑容很僵，因为莫凉的眼神越发的令他感到不对劲。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莫凉会说出一些可的话。

“那你作为心理专家，给我洗脑的时候，怎么就不怕呢？”

莫凉冷嗤了一声，对于言粼的否认，很是不屑。

“什么？”

言粼下意识地对上莫凉的眼睛，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

心里咯噔一下，他刚才的预感没有错。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在他还没有想出对策的时候，莫凉就已经决定要把话挑明了。

莫凉看他的眼睛里面，是一片了然，看透一切的了然。还有是对他的不屑一顾。

那目光，把他看得很透彻，连他心底隐藏的黑暗，在这目光之下，好像都被赤裸裸地摆在了明面上。

把他当做一个小丑一样，好似知道他下面会怎么狡辩，静静地等待着她意料之中的答案。

之前准备好的说辞，在看到她的目光的时候，戛然而止。

她，知道了。

她把自己剖析得很透彻，在自己狡辩之前，就把事情挑明，然后让自己无处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