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豫州城持续将近一月的沉重死寂气氛,被急促的叩门声打破。
屋子内,男人神色紧张,握紧了手中的菜刀,看了一眼缩在墙角畏畏缩缩的妻女,咬咬牙上前开门。
“夫君……”
妇人轻轻唤了一声,眼里噙满了泪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男人苦笑轻声道,“我先去看看是谁在敲门!”
男人走到门后,从缝隙里观察外面的人,只是看到了外边人容貌后他楞了一下,犹豫片刻后还是打开了屋门。
只见一位面目俊郎的青年站在门外,开门后冲男人一笑:“是王二福么?”
“是,是……怎么了?”男人仍抱着戒心,青年身后虽还跟着几个捕快,却无法让他信任。
“唔,你是一家三口……”青年快速翻动着手上名册,似乎在确认什么,“那就没问题了,把米面拿上来!”
青年身后捕快很快送上了两个袋子,青年将其塞到了发愣的男人怀里,很快就带着几人走向下一家!
妇人在内屋露头,轻声唤道:“夫君,是谁来了?”
男人将怀里袋子打开条缝隙,只见洁白的米面静静躺在其中,不由楞楞回头道:“官衙来人送了米面……”
妇人与男人面面相觑,方才听见敲门他们还以为是歹人寻上了门,这一月剧变以来,由于府衙的不作为有很大部分百姓沦为盗贼强人,还发生过入室屠杀的惨案,所以方才他们才会那么担心惧怕。
不过即使是米面到手,他们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毕竟这一月以来豫州遭此诡异大难,也让他们看清了府衙的真面目,难不成是今日府衙发了善心?
不过很快他们就从左邻右舍口中打听到了详细情况,原来从昨日开始豫州新知府就上任了,并且打开了存放军粮的仓库,给他们发放米面。
要知道这仓库中的军粮可都是为军队准备的,虽说是依托在府衙手下管理,但知府也没有权利使用军粮。
擅动军粮可是杀头的大罪,可新上任的知府却没有犹豫,而是大开仓库赈济因豫州诡异事件而缺粮的百姓。
而且他们还听说,方才那个年岁不大的青年,就是新上任知府的公子,此时身先士卒带领着原先龟缩在府衙的捕快出门发粮。
听到这个消息后这夫妇心中略生出了些希望,心中想着这知府竟然连子嗣都带来了,必定是对豫州诡异有些信心的。
抱着与他们一样想法的人并不少,在这个消息激励下竟有部分人大胆走出了家门,给原本死寂的豫州城增添了几分生气,这倒是李为与李景升没有想到的。
日近正午,李景升根据着府衙记载的城中贫户信息,将米粮送完。
最后一家贫户收到米粮后忙不迭向李景升道谢,只差没有跪下来感谢了。
不过李景升从门口往内看到了躺在床榻的老人,也明白了这人为何会这么激动。
豫州遭遇这等诡异的劫难,几乎将整座城原先的经济活动摧毁,他们这些贫户本就是靠着平日了做些苦工勉强维持生活,家中根本没有什么存粮,一旦断了生活来源就只能等死了。
而李景升为他们带来了生的希望!
发完了米粮,李景升走上了回府衙的路上,想到今日上午看到了那一张张贫苦畏惧的脸庞,心中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满是沉闷。
他忽然想到那日欲拜宋子瑜为师的时候,宋子瑜曾问他为何修行,他说为了求道。
可到底求什么道李景升其实自己心中都不清楚,当时也只是见宋子瑜他们神通法术强大,所以心生羡慕下才想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