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一个小小的影子。
一天了,由于长时间的日光照射,许洛灵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可这个小小的影子,她就像见了无数遍一样。
他已经这么大了吗?
“孩....”
李沐阳已经干枯的眼睛里,液体又顺着眼角流下,这是她的孩子,这是她怀胎十个月生下的孩子。
她拼命的想要对着他摇头,她想告诉他:
“孩子,不要过来。我不要你看见娘这幅样子,你不要过来。”
奈何既做不了这个动作,也发不出声音来。
她的耳边还可以听到他哼
这一切是要重新开始了吗?
所有人,可以不用死了吗?
那天,尚兴文全家那么多人盯着,要她死,她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父亲已经失势,谁又有能力闯得了尚府救她?
她还活着,这本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如今虽在荒郊野岭,但那刻骨铭心的耻辱,她该去探寻一番。
李沐阳搜寻记忆。
一天,前来拜望李凌峰的尚兴文说,要带她去看院子外面的世界,后来频频书信相邀。
向来骄纵任性的李沐阳,事事如意,唯独父母对她的出行管的格外严格。
怎能抵御诱惑,也是那天之后,她才成了李府的耻辱。
那次出府,说是意乱情迷,再后来她就被诊出未婚先孕,成了京城的笑话,犹如过街老鼠。
期间,接连遭受父亲的毒打、逼婚。
后来,尚兴文父子有她做筹码,一步一步,威胁父亲,爬上了顶端,然后回踩,李府到最后无一人幸免。
晨光还未洒遍大地,李沐阳小心翼翼的掉头,期待光明别来那么早,她不知道沿路还有多少人。
蓝世尘怀抱着剑,看着树下仓皇逃窜的女子。
清晨的露水还没被蒸发,这姑娘怎会满身狼狈?
这条道上,怎么会多出了这么多人?
是来抓她的?
危急时刻人是可以感应到危险的,感官会异常敏感起来。
如今李沐阳就是,她慌忙地将不知是何人用来取暖、未燃尽的柴火灰烬胡乱的抹在自己脸上、身上。
也顾不上是不是荒郊野外,直接脱掉了外衣,她那身虽然脏了,但布料极好的衣服会要了她的命的,接着在那还未完全冷却的灰烬中打滚,将里衣染得难辨色泽。
果然,没过一会儿,几个壮汉便赶来:
“哎!问你一件事情?”
“嘤嘤嘤...”
李沐阳瑟瑟发抖的蜷缩在一团,衣不蔽体,拼命摇头。
“老子问你话呢?”
一壮汉上前,一脚踢到许洛灵后背,将她踹倒在地。
一群人,像一群狼一样围着、盯着拼命在地面上疯狂刨坑的许洛灵,端详半刻,你一言我一语:
“莫不是疯子?”
“大清早的,这周围没人家吧?”
“谁知道呢!”
“疯子?有没有见过一姑娘?是一个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