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一整晚都在忧思,压根没睡好,第二天顶着乌黑的眼底出现在几人面前。
“你昨晚是做贼去了吗?”严真忍不住想伸手戳一戳,却隐隐感觉背脊发凉。
他默默收回伸出去的手,回过头看了一眼,宋衍看起来也是一副没怎么睡好的模样。
这是两师徒的新花样?
陆遥眼神幽怨地看着宋衍,半句话不说,转身就带着池生走了。
宋衍:“…”
昨夜想用银子打发自己,自己都并未气恼她,她在气什么?
陆遥整个小身影看起来,都怨气十足。
严真颇为上道地拍了拍肩膀,感叹了一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岂料,宋衍一个冷眼扫视,严真立马闭上了嘴。
两个都不好伺候。
…
对比前一天,今天来的人比之更多了,许多附近的庄子的人都前来观瞻。
陈雨心今日话有些少,像是在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反倒是淮宁,时不时看向陈雨心,目光灼灼。
陆遥对这一发现,很是好奇,怎么看都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所以陈雨心这是在躲淮宁呢。
堂上的前辈陆陆续续到场,陆遥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杯,侧过头低声问陈雨心。
“我怎么感觉淮宁一直在看你呢?”
陈雨心“腾”的一下,脸红到了耳廓,“哪…哪有!你别乱说。”
陆遥啧啧两声,“前几日还说要嫁我,这么快就变了,唉。”
陆遥略做惋惜的模样,陈雨心连忙拉了拉她的手,解释道,“才不是呢,我是瞧着你同宋哥哥两情相悦,我自然是不好去做那恶人的。”
她并不想让陆遥觉得自己是那般肤浅之人,她自然是喜欢陆遥的。
陆遥噗嗤一笑,“两情相悦,你从哪看出两情相悦?”
她同师父两情相悦?
年纪轻轻的,陈雨心怕是眼力不太好唉。
陈雨心嗔怪地看她,“你何需隐瞒我,宋哥哥前几日都告诉我了,你们二人早已私定终身,只等过两年下定便将你迎娶入府。”
陆遥结结实实被噎了一下,“我师父说的?”
陈雨心点点头。
“他亲口说的?”
陈雨心又点点头。
他们二人都已做下私定终身的大胆事儿,自己自然是不好再插足去做那恶人了。
陆遥想起那日,师父明明同自己说的是,同情人私奔,郎君被杀,自己为其守身如玉…
得,他骗了自己。
陆遥仰头看略过人群,望向阁楼处,那道湖青色的身影,正温文尔雅地端着茶杯轻抿。
陆遥眼神里的幽怨又添了不少。
师父着实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昨夜男女授受不亲,恪守成规,实则背地里早已将她的名声给“毁”得一干二净了。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被师父欺负了去,一定要反抗还回去。
否则日后,她陆遥还怎么抬头见人了?
“师姐。”淮宁的声音响起。
陆遥的思绪被打断,她抬头一看,小神仙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旁边的陈雨心身上。
陆遥饶有兴致地看着陈雨心,想看看她怎么应对。
陈雨心目光闪烁,正巧此时第六声钟声起,她连忙拉着陆遥的手就跑。
陆遥下意识回头去看淮宁,只见小神仙目光幽幽地盯着自己看,那里头的情绪…像极了正室瞧妾室。
陆遥问了一声,“你怕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