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挤压感愈发严重，空间坍缩的虚无漆黑越来越近。

大耳兽不自在地扭了扭身体。

叶召摸着它的耳朵，神色微妙地看着莱奥，疑惑出声：“难不成你觉得所谓的‘主角’就能免去你所谓的重置？还是说，你觉得所谓的‘主角’就能拥有你渴望的真实存在与自由意志？”

出乎意料的问题令莱奥陷入沉默，几秒后他反问：“作为故事的核心，主角难道不是理应享有这些权利？”

“呵。”

叶召冷笑一声：“正是因为作为故事的核心，主角要经历的重置才是最多的，人们只会在乎主线和主要人物，配角的一生如何，又是个什么样人，谁在乎？”

“你知道有个词，叫庸人自扰吗？”

叶召怜悯而讥讽地盯着莱奥，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只是个自我意识过剩的小鬼，莱奥。”

他揉搓着大耳兽圆滚滚的脑袋，将谁都明白的常识道出：“世界不会因为少了任何一人而停止运转，故事也不会因为少了任何一个人而终结。”

紧接着是纯粹的疑惑：“即便所谓的编剧确实存在，你难道真觉得，他会在你身上花费什么功夫？”

叶召叹了口气：“相较配角都不算上的人物，主角才是编剧们真正的玩偶，就连他的情感和思维都来自于编剧们，这种存在也能算作真实吗？你想要成为这种存在吗？”

攻心之语击碎了莱奥的言语能力，他张了张口，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有一种心态，人们都懂，可到了某些时候，总是难免落入那种心理模式中，其名为——自欺欺人。

能推测出世界是虚构的觉醒者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些点？

莱奥面容扭曲，语气中难掩悲戚：“我……明白这点，一直都明白，只是……我好不甘心，为什么我们就只能如此活下去……这个世界的虚实之争、我们的存在都毫无意义可言，我……”

莱奥仅剩的头颅扭曲了一瞬间，脖子开始渐渐消失。

叶召伸出手，打断了他的抒情：“好了，别跟我说那么多废话，我没功夫听你发牢骚，你已经要彻底消失了，趁着现在所剩无几的时间，回答我。”

他伸出一根手指：“一，你为什么能确定主角的身份？”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莱奥感受到自身存在正在被逐渐湮灭，脸上反而平和下来，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莱奥解释道：“前段时间，我们发现有三个重置最为频繁的世界突然停止了重置，深入观察后，我们推测出世界停止重置的原因——主角来到了那里。”

“经过长时间的记录与观测，我们最终发现，三个世界上总是有一个人的身影，那就是你，这也是我们确定你就是主角的原因。”

很简单的排除法。

叶召点点头，没有多做评价。

他问道：“那么第二个问题，这一切和你要杀我有什么关系？”

又是带干涉魔方这种杀器，又是寂静标量穿甲弹的，要说只是单纯的为了泄愤，明显有些不合常理。

莱奥的下半张脸已经消失，现在放到恐怖片的片场里，完全可以本色演出。

生理构造在世界法则的干涉下已经不再会产生限制，莱奥的半颗头依旧能发出声音。

他将理由道来：“你的存在对虚拟阵营是很大的威胁，即便一切都是虚假的，我也更倾向于站在现在的立场上，为他们除去你这个巨大威胁是我身为军团长的责任。”

“其次我想试验一下，主角是否真的会被杀死，如果可以，那么证明你的重要性不过如此，接下来无论是选定新的主角还是你死而复生，都能为观测者和法尔科提供一定的参考。”

“最后则是因为一个……很伟大的存在，祂告诉我，你是一切的源头，只要击杀了你，就能让我们的世界从虚构变为真实，完成升维。”

最后一个理由完全无厘头，叶召看傻叉似的盯着莱奥：“你不会真信了吧？”

莱奥轻笑了两声：“怎么可能，只是……好奇，祂为什么要针对你，所以想试着杀了你，松松祂的口风，反派在计划完成的时候，不都是喜欢多解释一番来满足自己吗？”

叶召十分赞同地点点头，这种喜欢废话的行为往往会成为正派的翻盘点，但不可否认的是，很多情况下，正派确实需要这些废话来了解想要知道的情报。

“所以祂是谁？”

“祂是世界意识，来自一个充满古神的大陆，祂自称……”

说到一半，莱奥就彻底消散在了空中。

叶召：“……”

你tm倒是讲完再死啊！

虽然话没讲完，但透露出的情报已经足够推出一个可能——圣域大陆。

‘不过有关特殊和觉醒的世界……’

叶召摇了摇头，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现在可不是深思的时候，周围的坍缩区域已经压到附近三百米左右的区域了，即便是叶召都感觉到身体有点不舒服了。

大耳兽更是不堪，即便靠着mega进化将身体属性提高到了150，可肉体防御力远不如叶召，从刚才起就一直在集中精神抵抗外界的压力，所以一直都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