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是奇克故意默认的结果,你不会接受这番说辞。”
老国王抬起头,语气坚定:“我们是帮凶,但事件已成,我们的口头忏悔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们会复活她,让一切重新回归原样,到时候你们依然可以像往常那样在一起,她的记忆、身体与之前不会有任何差别。”
奇克跟着半跪于地,诚挚开口:“苏生十字架可以复活任何人,尽管仪式和复活条件十分繁琐,但我会倾尽帝国力量为你解决,目前我们已经发现了苏生十字架的踪迹,不出一周就能复活她。”
帝国先王舍弃了尊严,只求他冷静下来,听他们解释缘由。
一国之主放下了威严,只盼他停止攻击,给他们挽回机会。
面子给得很足,这一遭足以奠定他当世超然于世俗的地位。
以个体的「暴力」凌驾于亿万生灵之上,这是对他武力的最高认可。
但……于他何益呢?
四月已经死了,尸骨无存。
所谓的复活不过是创造一个相同的躯体、相同记忆的个体,与原先的四月并非一人。
对他人来讲,只要身体与记忆相同,他们从“四月”身上得到的回应就会与原先一致。
毫无疑问,这对他来说相当于原先的四月复活,一切都不会有变化。
可如他们所言,事实已成。
「创造」一个与先前完全一致的个体,那个存在终究不是「原先」的四月。
他不会承认这种复活。
叶召叹了口气:“你们的条件很好,维持原先的和平对我们双方都是最好的选择。”
奇克猛然抬起头:“这么说,你同意了?”
当看到天空中的骇人雷光后,这位9阶强者就明白了。
那喜欢抱着兽人的随和青年究竟拥有何种恐怖的力量。
那是足以瞬间毁灭一座主城的「极致暴力」,任何一个生物都无法忽视这等力量。
因此他才会同老国王委曲求全,舍弃身上的尊严也要让他停手。
现在如此轻松就解决了,他如何能不激动?
叶召看着奇克,面露笑容:“但我行事,何须依靠你们呢?”
他神色转冷,淡淡道:“我不需要那种复活,所以我拒绝。”
坚定不移的态度令奇克心中愕然。
帝国的新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质问:“为何,难道你非要与我们鱼死网破吗,你确实很强,但你真的能对付全帝国的强者吗?”
因为他觉得这个选择太过荒唐,以至于话语中甚至没包含威胁之意,只有浓浓的不解与疑惑。
老国王苦着脸劝解:“有人想要引起我们双方的争斗,虽然主责在我们,但你也不想放过那些人吧,我们都是被算计的人,为何不先联手除掉那些暗地里的家伙呢?”
这话轻易地将自己从“受益人”当中摘出,为己方戴上了“受害者”的帽子。
瞧,我们都是被人利用的“受害者”,应该联手,先把背后的始作俑者揪出来。
简单的话术将帝国与叶召默认为同一阵营,将怒火的矛头从「内斗」转向「外敌」。
叶召淡定的回答:“这么做的人是纠正教会的首领漆业,我早就知道了,我同样不会放过他。”
早在看到涌动的黑暗时就能推断出这点。
一个能轻易抓住8阶战力的9阶强者,外加使用黑暗作战。
嫌疑人只有一个,可以直接锁定目标。
老国王表情一滞:“你都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了,为何还执意与帝国为敌?”
闻言,叶召吐出一口烟,理所当然道:“他是最初的因,但最后的果依然是因为你们的放任而成,你们是「同犯」,没有主次之分。”
老国王沉默了几秒,颓然地站起来:“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和解的打算,那么为何还要同我们多费口舌呢?”
一个一开始就知晓真相的人,却专门停下来听他们进行无意义的解释,压根毫无意义。
叶召吸了口烟,缓缓说道:“一个好的判官可以不给人后悔的机会,但至少该给他们后悔的时间。”
在他说话期间,骑士团已经赶来。
他们连同皇室亲卫将叶召团团围住,只等一声令下便上前撕碎这不识好歹的狂徒。
谈判已经破裂,双方注定需要开战。
既然如此,就不需要顾忌各自的脸面了。
奇克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只是个被创造出来的实验体,我们本可以和平共处,可你却执意如此,太不理智了。”
四月的存在对帝国来说无足轻重,如奇克所言。
奇尔达罗的实验体本就是为了延寿产品而诞生的“原材料”。
如此地位甚至不如最低贱的奴隶,只是一种能动的制式消耗品。
为了这种东西与帝国为敌,绝对是疯了。
所以奇克才会如此惋惜。
叶召却忍不住笑起来:“为何如此惺惺作态,难道你们觉得,我们之间还是能够坐下来商量的关系吗?”
他环视渐渐围上来的亲卫,脸色重归平静。
“我来这,不是为了讲和平。”
亮银长矛砸地,漫天雷霆激荡。
“是要叫你们动刀兵。”
煌煌天雷坠落,雷神之怒再现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