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话题绕来绕去又回到原先的起点,似乎在这些人的眼里,她惟一的出路就是嫁人才能得到庇护,什么自强自立那是不存在的。
这些想法在他们的眼里是天经地义的,女人不存在独立的人格,只是男人的私有财产。
陶姚有几分哭笑不得,在她穿越的那个异时空比现在的大兴王朝先进得多,依然也存在这样视女人为附属的直男癌患者,眼前这两个不过是更早些的老古董罢了,她连跟他们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完全不值得。
陶姚活过的那前两世都没有嫁过人,第一世时跟着傅邺是被人有心算计下的结果,而且名不正言不顺的,说出去只会受人鄙视嘲讽,那些目光,她现在再回想,心里仍旧窝着一团火不得舒畅。
穿越异时空那一世,她忙着学知识,后来又忙着工作,哪怕有人追她,最后看到她忙碌的没有时间停下来谈一场恋爱而无疾而终,直到她过劳死再回来这大兴王朝,她也没能解决终身大事。
经历过那个女子可以撑起半边天的世界,她如何甘心在这一世随便找个人就成婚?
这一世,如果有一天她要成婚,一定是与她爱的那个男子,不再为别人的设计陷害而买单,也不是凑合般地为寻求庇护而轻许终身。
思想的坚定,让她眼中绽放出一抹坚定的目光。
这让本来还在与陶家族长商议的卫家族长不自觉地住了口,这样的陶姚很陌生,一如刚刚她出手救方氏那般充满了违和感,但又说不出来的让人有种折服的感觉。
“你,不愿意?”最终,他还是皱了皱眉问道,脸上标志般地笑容收了起来,显然他觉得这个问题须慎重对待。
陶姚不再隐瞒自己真实的想法,看在这卫家族长没有恶意的份上,她郑重地摇了摇头,一字一顿地回答,“不、愿、意!”
“难得人卫家族长如此为你着想,你居然还不领情?”陶家族长惊得目瞪口呆,脸上的着恼也十分明显,这老卫头平日里都是一副笑脸迎人,其实像田里的泥鳅一般滑不溜手,难得见到他会如此为别人着想,而这别人还与他八杆子打不着,“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那稳婆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别以为自己知道一点知识就拿来卖弄,将来你真惹出来事,我可不会保你。”
“不过仍是个小姑娘,何必与她计较?”卫家族长看了眼陶家族长,这老陶头做人就不能大气一点?把目光转回陶姚的身上,“我想听听你拒绝的原因,我可是很少会为人保媒的,你知道你这一拒绝会错过什么吗?”
若不是对陶姚有几分欣赏,又兼着陶谦的原因,他不会揽上这种事。
“对啊,小姑娘,你可真得想清楚才好。”韩大夫也插口道,这卫家族长做人一向比陶家族长实在厚道,他能开口保的媒肯定不会是个坑,他也想不明白陶姚到底在坚持什么?
女人能找到个好人家嫁了才是正经,若非他儿子身子弱,他还真想替儿子提亲,陶姚多好的一个小姑娘,又懂医术,对于他家来说确实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不过想到儿子那身体,他还是不要坑了眼前的小姑娘,她值得更好的人家。
陶姚朝两家族长行了一礼,又朝韩大夫也行了一礼,这才开口道,“女人存在这个世界上必然有存在的意义,我将来会嫁人,但绝对不会是现在。”顿了一会儿,“将来无论我闯下怎样的祸事我都自己担着,还请两位族长同意我立女户的请求。”
这是她不改的初心。
“老卫头,你看看,这就是那点不化的顽石,跟她好说歹说都是白废劲。”陶家族长怒极而笑。
卫家族长却是叹了一口气,“你这娃儿也实在是太顽固了,至于立女户这事先搁着,我与你家族长商议后再给你回复。”说完,他就摆摆手示意陶姚与韩大夫先行离开。
陶姚本来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就没想过能一蹴而就,只是顺势而提罢了,她早已做好了继续努力的心理准备,来日方长。
看了眼陶家族长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她这才施施然地行礼退下。
韩大夫看了眼她的背影,匆匆与两家族长道别后,就转身追上陶姚的脚步。
陶姚走出堂屋的时候,就看到陶家族长家中的女眷都暗暗地打量她,显然她们都听到了她刚才的话,有人觉得她不识好歹而翻白眼,也有人低头沉思。
她并不理会这些人的看法,路过陶家族长家中的长辈女眷时,她也会有礼地给对方见礼,不留一丝把柄给人,从容地离开陶家族长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