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姚哪会信他这话,在这个时候看到路过的行人,那概率实在是小得可以忽略不计,所以她手中的镰刀并没有停下,而是直直的就砍了下去,必须得一鼓作气,绝不能给敌人反攻的机会。
那阻止她的汉子顿时全身冒冷汗,这小姑娘也太彪悍了吧,真就这么砍了下来?他一个闪身避开了她手中的镰刀,看到她还要再挥刀进攻,他忙给另一旁的女同伴使了个眼色。
那女同伴已经是看得呆了,这个小姑娘如此生猛,哪还像需要人保护的样子?莫非自家公子把老虎看成了家猫?
他们两人自从领了那个命令之后,就开始办手续,其实他们早就到了荷花村,却是没有第一时间进村,一直在寻找最佳接近陶姚的机会,这才寻到了合理搭讪增加好感的机会,但没想到陶姚一言不合就舞动手中的镰刀。
陶姚一直进攻这比她身型高得多的壮汉,只是她的几次进攻都被对方躲开了,借着星光,对方的脸上有急色,一直试图开口向她解释,全程并没有还手,这让她诧异不已,莫非对方真是路过的?
“姑娘,你且停停,这是我家当家的,我们夫妻俩真是路过的,一路上紧赶慢赶才看到了村庄,不然真要在野外住宿了……”
听到女人的声音,陶姚这才留意到处在暗处的女人,她挥动镰刀的手紧了紧,随后动作停顿了下来,不过她仍旧维持进攻的姿势不变,面色严肃地问他们,“你们是什么人?”
“说来话长了,姑娘,你先别攻击我那当家的……”女同伴刚想要说明,结果却是看到那绑架了人的两个大汉似乎看到形势不对,正悄然地爬了起来,踮着脚往一旁移动,似乎要跑,“姑娘,他们要跑了,当家的,赶紧捉住他们。”
陶姚一听,忙半转身看向那两个被她砍伤的大汉,当时她只是砍伤了他们,并没有造成致死的伤势,所以这两人还能动并不奇怪。
不过在看到那个被她打而不还手的壮汉冲上前去,将这两人反手抓了起来,而那个女同伴也赶紧上去撕开那俩大汉的衣服,直接就将两人绑了起来。
全程陶姚都没有再出手,毕竟敌我一时不分,她若是上前对付那俩大汉,就顾不上这俩来历不明的人,若是对方借机发难,她可就直接完了。
好在最坏的情形并没有出现,那两个自称路过的行人把俩大汉绑好后就提拉着他们起来,那女同伴还朝陶姚笑得亲和地道,“姑娘,这俩绑架犯如何处置?”
今夜星光还是蛮亮的,陶姚走得近些,也看到这女人长得十分和善,看起来就是那种好相处的人,而那男子的长相属于憨厚型的,如果是大白天看到这两人,她肯定不会有别的联想,但在这个时候见到,心里免不了多了些别的想法。
“抓回村子里交给族长处置。”她开口道。
“那这个人呢?”那长相亲和的女人已经蹲下来将被打晕绑走的女人半扶了起来,这女人一头的散发被她拨到一旁,露出了真面容。
陶姚一看当即吓了一跳,这不是陶春花嘛?怎么会被人绑架了?
那憨厚壮汉看到陶姚的表情一变,忙问道,“姑娘认识她?”
“嗯,算是熟人,我们村子里的。”陶姚点头道。
“那敢情好,这么晚了我们也想要到贵村庄落脚。”那长相亲和的女人笑道。
村子里偶尔有行人经过落脚几天的事情还是有的,虽然在这个时代少见了些,陶姚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不过她还没有完全放松警惕,而是走到自己放东西的草丛那儿,直接就将长棍挑起包袱扛了起来,然后是那只刚出生的小狼崽,也不知道是不是饿了,这小狼崽的嘴蠕动着,似乎想要吃奶,看来她得抓紧时间回村。
等她回来,那对年轻的男女看到她这一堆东西,眼睛都直了。
憨厚壮汉提溜着那俩被绑起来的壮汉直接就走在前面,而那长相亲和的女人直接就提着陶春花跟陶姚并排一块儿走。
“看不出来你力气挺大的?”陶姚依旧一手压着长棍并且抱着小狼崽,而另一手仍旧握紧镰刀并不放松,该防的还是要防。
那长相亲和的女人忽略掉陶姚的防备姿态,放松地咧开嘴笑道,“以前干惯农活了,庄稼汉的婆娘连这点力气都没有哪还有要啊?”
陶姚想想这话也没毛病,像卫娘子这种下地干活比较少的女人,其实都有一把子力气,这下子她也放弃了将陶春花弄醒的想法,现在不宜在外多逗留,有什么话想要问陶春花的,也惟有先进村,安全得到了保障再问也不迟。
那长相亲和的女人一副自来熟的口吻道,“姑娘贵姓?”
“我姓陶。”陶姚很谨慎的回答,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我夫家姓田,姑娘就唤我一声田嫂子吧。”自称田嫂子的女人继续又道,“说来我们夫妻俩的运气是真不好……”
陶姚有点目瞪口呆地看着身旁女人的嘴一张一合的,这女人一点也不设防,并且把来历什么的都一股脑儿都抖露了出来。
据这田嫂子说,他们本来是靠南方那边的人,哪知道家里发了洪水,他们夫妻俩没办法就想着上京投靠亲人,好不容易靠着点仅剩的盘缠到了京城,千辛万苦地找到了亲戚家的住地,结果那儿早就易主了,而亲戚一家也不知道搬到了哪里?
京城大,居不易,他们夫妻俩又没有多少余钱,亲戚又寻不到,哪能在京城久待?只好提着包袱准备回乡,这才一路走到了荷花村的地界,碰巧就赶上了陶姚这桩事。
陶姚默默地听着,并没有插口打断她的自述,两眼暗暗打量着这两人。
京城,永安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