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孙儿强词夺理的话,汤氏心里已经是极不高兴了,她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都先下去,单独留下傅邺问话。
等到场子清好了,她这才道,“永安侯府那个鲍氏跟你说什么了?莫不是又拿她家那个死人来说事吧?”
傅邺一听她这话,心里就来了气,这会儿他也不想捧着她,免得给了她错觉,“祖母,这婚事是当年我娘生前给我订下的,孙儿不想违背。”
“可她家的闺女都死了,你还等什么?”汤氏怒道。
“总之我现在对哪家的姑娘都没有兴趣,祖母还是颐养天年的好,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又何必操这心?”傅邺端起一旁的糕点给汤氏,朝她挑了挑眉,意思是多吃少说话。
汤氏一把将这盘糕点放回桌子上,“我是你祖母,我不操心谁操心?难道你还指着乔氏那个毒妇?她就不是个好东西。”
“再不是好东西,也是你当年八抬大轿迎进门的,我娘那会儿去世还未有百日呢。”傅邺凉凉地道。
汤氏突然张大眼睛看着他,似乎不认识他一般,她的手紧紧地抓着胸口的衣襟,最后幽幽地问道,“你……你这是在怪我……”
“祖母想岔了,我这是在陈述事实。”傅邺再端了茶碗硬塞到汤氏的手里,“你那话让我爹听到,岂不是又让你们母子争吵起来?祖母,你说是不是?”
汤氏有些呆呆地捧着茶碗,好半晌才缓和了脸色,再看这孙子的时候,只见他眉眼之间一片温和之色,哪有刚才那冷得让人透心凉的眼神?果然是她看错了,周氏死的时候,这孙子年纪还小,哪还能记得亲娘?
深呼吸一口气,她喝了口凉茶入肚,这才觉得有了些许力气,“祖母乏了,你且跪安吧。”
“是,祖母。”傅邺从善如流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就走。
汤氏看着这孙子的背影,心里隐隐有些后悔当年把事情做得太绝,造成今日这种局面,不禁又更恨乔氏,都是这狐狸精惹出来的事情,她恨不得现在就吃其肉寝其皮。
傅邺出来的时候,汤瑚还等在那儿,一看到他,屈膝行了一礼,看到他目不斜视走了过去,她忙在后面唤了一声,“表哥,瑚儿……可是有哪里做得不好?”
傅邺转头看了她一眼,“你哪里做得不好,我怎么知道?汤家表妹啊,做人还是脚踏实地为好。”
说完,他再不看这白了脸色的汤瑚,直接就走出了汤氏这熏得让人欲作呕的屋子。
汤瑚看着他走出视线,然后才转身走进里屋,看到姑祖母一人落寞的坐在那儿,她忙上前握住她冰凉的手,“姑祖母?”
汤氏突然一把握紧她的手,那双浑浊的眼睛直视她,“瑚儿,你表哥那里你要多努力,我们汤家几个姑娘里面,姑祖母最看好你,你莫要让我失望。”
“姑祖母,我知道。”汤瑚自身也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家里的姐妹把名声都搞臭了,她再不想法子自救,只能越嫁越差。
此时星光照耀大地,陶姚一进村口,就看到卫娘子与儿子卫三郎都在那儿等她,还有韩大夫也一脸的焦急,遂,忙急步上前,一一唤人后又道,“怎么都在这儿等着?”
卫娘子看到她平平安安地回来,这才松了口气道,“过了时间还没有见你回来,怎么不让人着急?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怎么一股血腥味儿?”说到这里,她又一脸紧张起来。
“是不是哪儿受了伤?”韩大夫也围了上来,然后又一旁的布袋就要掏伤药出来,“我别的不敢说,这伤药最是见效,哪儿伤着了一撒上,第二日保准好……”
陶姚忙制止他们,“没有,我没有受伤,这血说来一匹布那么长,我待会儿再跟你们说……”
“你们是谁?”卫三郎的目光却是看到了进村的几个陌生人,立即警惕地问道。
陶姚这时才想起还有田嫂子几人和陶春花,这下子她不再耽搁,“这几人我认识,卫三哥,先别问他们,我们先去陶家族长家里禀告此事,对了,还要麻烦你跑一趟去通知一下有财叔和婶娘,让他们赶紧到陶家族长家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