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姚连阻止观言的机会也没有,然后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直挺挺地倒地,发出一声“砰”的声音,跟那只吃了假死药的鸡一样。
“你,他?”她有点语无伦次地指着倒地的观言想要质问傅邺。
这观言怎么就这么傻呢?也没问这是什么药,就敢这样直接吞进去,万一这是一包毒药呢?他就不怕死吗?
她早就知道观言对傅邺是愚忠到底的,为了傅邺可以上刀山下火海的那种,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人能一根筋成这样,这让她说什么好?
“你不是说药很安全吗?那他就死不了。”傅邺依旧是冷冷的口吻。
陶姚死命地瞪他一眼,就知道他这个人冷心又冷肺,但没想到能冷成这样,观言好歹是他的忠仆,他给点动容能死吗?她是真为观言不值。
这会儿她顾不上与傅邺争长短,直接就去查看观言的此刻的情况。
她跟他说是说不清的,一个是主子,一个是下仆,这两人都没觉得这行为有什么问题,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闭嘴更省事。
盛青从没有见人能忠心成这样,一时也被这行为吓得回不过神来,傻傻地站在原地不动,直到傅邺不善又冰冷地目光看向她时,她这才打了个冷颤,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听到这突然出现在她家的男人语气不善道,“你就只会在那儿傻站吗?”
她不敢再发愣,也直接走过去与陶姚一块儿给那服了假死药的男人打脉查颈搏,好一会儿后,她有些纠结地开口,“什么生命气息都查不到。”
陶姚此时也是皱紧眉头,她还想再去打开观言的衣领再仔细地查看颈动脉,哪知她刚碰上观言的衣领的手就被人抓住,她不悦地回头看向傅邺,“放手!”
“你刚才检查过一次了。”傅邺的额筋在跳动,这已是他极力忍耐的结果,她居然还要再次去碰触观言,这让他怎么还能再容许?目光直直地看向愣住的盛青,“盛姑娘,速度快点。”
“哦哦哦。”盛青不敢与傅邺对视,忙又专心地再一次去检测观言的生命气息。
陶姚不可思议地看向傅邺,“你这是在阻止我的工作?”
“你的工作是当稳婆。”傅邺依旧凉凉地回应她。
陶姚气得狠狠踹了他一脚,傅邺也没有闪躲,仍旧站在那儿由着她踹,反正前世她也没少踹他,一不高兴就喜欢作妖,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她这随时随地就能发作的坏脾气。
听到家里的动静而匆忙赶来的盛大夫和葛白,从女儿临时弄来出的工作间里的灯光看到里面有男人的影子,两人对视一眼,忙一人去拿一根粗木棍,然后直接就踹门进去,想要一棍子敲晕那闯进自家的贼。
傅邺反应极快地拉着陶姚就避开了盛大夫和葛白的挥过来的木棍,陶姚被傅邺拉到身后,一时没能回过神来,只能又一次被动地躲开那打过来的两根木棍。
“爹,大师兄,别打了,是熟人。”盛青见势不妙,赶紧出声阻止家人。
盛大夫与葛白这才停下动作,不过两人依旧不善地看着傅邺,葛白更是朝盛青道,“他劫持了陶姑娘……”
“没有。”陶姚一把推开挡在她面前的傅邺,直接站出来道,“盛大夫,葛大夫,这人我认识,他突然闯进你家医馆,还打烂了窗户,这钱我来赔,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她朝两人行了一礼以示歉意。
傅邺主仆是她招惹来的,这个责任只能归她来负,想到这里,她就又想要狠狠地发作傅邺一通了。
“不用你,我……”傅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一瞪之下住了嘴,这样的陶姚又凶又悍又漂亮,可他偏就爱死了她这一面,与冰冷的表情不同的是他内心的火热,这样的陶姚就像一团火一般,直接就将荒芜的生命照亮。
陶姚看他识趣的不作声,这才又转回头歉意地看向盛大夫和葛大夫师徒,她是真不好意思,人家好心让她与盛青在这儿研究假死药,她倒好,直接带给人家这么大的麻烦,换成是她,她也不会高兴的。
盛大夫不认识傅邺,也看不出这男人是干什么的,但他还是给陶姚面子,既然小姑娘都站出来承担了责任,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这男人看起来就不好惹,陶姚这样的小姑娘怎么就招惹上这种男人?
他有些担忧地看着陶姚,这小姑娘与他女儿年纪相当,身世又飘零,他也不免有些同情,女儿家家的没有一个长辈看着还是不行。
“陶姑娘,一扇窗户值不了什么钱,你不用放在心上。”他道。
葛大夫到底比自家师父年轻,所以他一眼就看得出陶姚与这突然出现的男人之间只怕瓜葛很深,没看到陶姚眼一瞪,人家就不说话了吗?可人家那表情自在得很,一双眼睛晶晶亮亮地就看着陶姚,眼里似乎只有她,陶姚背对着人没有看见,他却是看得再清楚也没有了。
看来这两人的事情暂时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也罢,这跟他没关系,比起这还能站着的男人,躺在地上的那一个才让人担心。
“他什么情况?”盛大夫一边问女儿,一边伸手就去给观言打脉,速度快得盛青都来不及阻止。
只见盛大夫的眼睛猛地睁大,然后表情凝重起来,把不到脉,他伸手去探人家的鼻息,结果连鼻息都没有探到,这下子麻烦大了,这人死在他的医馆,到时候官差来了,他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只怕女儿也要跟着遭殃。
“这是怎么一回事?人怎么就死了?”他满是严厉地看向女儿,这个傻丫头可知道她招惹出大麻烦了吗?
一边的葛白听到师父这带着轻斥的话,顿时心跳加急,他忙上去也给这倒地的男人打脉探鼻息,结果得出的结论是这个人已经死了,顿时他的后背就惊出一身冷汗,医馆里突然多了个死人,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