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姚跟着抬棺的人走了一会儿,听到身后马蹄狂奔的声音,她回头看去,只看到那载着傅邺的马车已经朝镇上的方向驶去,她突然怔了一下,想到昨晚他的陪伴,突然,她的心不由得触动了一下。
“夭夭,你在看什么?快走了,要不然我们就跟不上了。”盛青催促。
“来了。”陶姚回了一声,转头不再看,直接就跟上前面出殡的队伍。
到了那预定好埋尸的地方,盛大夫给了抬棺的人一人一笔钱打发掉之后,周围没有外人在,他才与葛白一块将棺材打开,陈大姐儿忙坐了起来喘了几口气后,这才觉得胸口舒服了一点,这一路上她连大气都不敢喘,就是怕被抬棺的人察觉到。
“没事了。”陶姚伸手将陈大姐儿从棺材里面扶出来。
盛青见状,也忙上前去搭一把手。
脚踩到土地上,她这才长舒一口气,回头看向这几个给她再生的恩人,她泪眼盈眶地向四人深深行了一礼,“我不知道该如何答谢你们才好,毕竟没有你们的帮助,我只怕还在文家受苦受难,请你们受我这一拜。”
她身上并没有多少钱,只有区区的一二两碎银子,这是她为了假死后离开青云镇而准备的,拿着这些钱根本就不足以偿还恩人们对她的帮助。
目前,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她的感谢之意。
“快起来。”盛大夫是这几人当中最年长的,所以他忙道,并且虚扶了一把。
“陈姐姐,你无须这样。”盛青与陶姚也异口同声地劝道。
葛白没有作声,他与陈大姐儿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也算是知道这女人的性子,那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陈大姐儿这才顺势站好,拿袖子背着人擦了擦眼泪。
“陈姐姐怎么哭起来了?”盛青道,“现在可是好事呢,以后你的日子会更好。”
“我这是高兴的。”陈大姐儿忙露出一个带泪的笑容。
陶姚明白这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只是安慰地拍了下她的手背,算是无声地支持。
陈大姐儿感激地看了看她与盛青,这才堪堪止住了泪水。
葛白提来一袋吃食以及一水嚢的水递给三人,“先吃点东西吧,为免引人注目,我准备的都是干粮,文……陈姑娘,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过食了,先喝点水,再将干粮泡在水里勉强吃一点,我跟师父先将这口棺材埋进去。”
盛青接过那袋吃食和水嚢,笑嘻嘻地道,“大师兄,你放心,我会看着的。”然后就转身与陶姚还有陈大姐儿一块儿打开包着吃食的小包袱,一下子就闻到葱油饼的香气,“是不是街角黄大爷那家的饼?”她立即就拿起一个吃了起来,一大早到现在她都还没有吃过东西呢。
葛白的嘴角微微一勾,一面与师父将空棺埋下去,一面回道,“你爱吃那家的饼,我与师父过来时正好看到他刚开始要摆摊,赶着让黄大爷做好先卖我们。”
陈大姐儿接过陶姚递来的水嚢,仰头就喝了几口,其实饿过头了,她现在丝毫不觉得饿,不过还是拿起一块饼吃了起来,果然是黄大爷的手艺,他家的饼她也爱吃。
陶姚也不客气地拿起饼就开始吃,“别说,还挺香的。”
“那是,他家的饼用料足,而且手艺独到,我们那一带的人都喜欢吃他家的饼。”盛青含糊不清地道。
“以前我那变态婆婆也好这一口,常打发我去买来给她吃。”陈大姐儿是到那变态婆婆,又狠狠地咬了口饼。
“那晦气的人提来干嘛?”盛青不屑地道。
吃完了东西,陶姚忙从袖袋里面掏出新户籍与路引给陈大姐儿,“这个你拿着。”
陈大姐儿接过来一看,是新户籍与路引,她又泪眼朦胧了,不过还是努力地忍着这一波泪水,不能老是哭这么脆弱,以后的日子她还要靠自己,不过她还是感激地给陶姚行了一礼。
陶姚忙扶住她,“别,以后把日子过好了,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报答。”
“对,陈姐姐,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你到了新地方又改了名字,没人会再找到你,那些往事就死死地捂住跟谁都不要提。”盛青道。
“青青姐说的是。”陶姚附和,“别把旧包袱带到新地方去。”
陈大姐儿满是感激地一一点头。
盛大夫与葛白将那空棺埋好,然后才走了过来。
“今天有个商队要去江南,你要不要跟他们今天走,之前联系的商队还要三天才能出发……”
“走,我今天就走。”陈大姐儿怕夜长梦多,越早走越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