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种小人心思他是不敢表露出来的,回头要找个人来试试这药方子是不是有毒才行,他现在对陶姚是完全不大信任的,会开口向她求药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岳父岳母看的,他看得出来这俩老东西对陶姚是十分信任的。
这样一来,他以后也可以甩锅说陶姚的药没有用,他那恶毒的妻子怀不上身孕不能怪他,但是随后想到岳父承诺的一家绸布店,他又有些心动,所以这药方子到底有没有用?他的心底纠结了。
陶姚一眼就看穿了这任平心底在想什么,遂一面收拾文房四宝,一面不屑地抬头看向多疑的任平,“爱信不信,这药可是好东西,若不是看在谭老爷与谭夫人的面子上,我才不会开给你。”
五子衍宗丸是她穿越到的时空古代唐代开始有的着名补益中药方剂,被誉为“古今种子第一方”,具有补肾益精的功效,分别是枸杞子、菟丝子、覆盆子、五味子、车前子,所以故号五子。
对于任平这样的身体来说确实是好东西,就端看这任平能不能改邪归正了。
任平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会被陶姚看穿,面上有些潮红,只好将这两张纸塞到袖袋里面,朝陶姚行礼致谢,哪怕心里对这女人再厌恶,他还是做足了礼数。
陶姚也不客气地受了他的礼,连做做姿态还个礼都没有,直接就起身准备扶谭夫人回去,这边的事情已了,她不想多看恶心的任平一眼,惟有先走为妙。
谭老爷先送走两人,然后再好生感谢了一番韩大夫,亲自奉上丰厚的诊金,韩大夫心里是记挂着陶姚开的药方子,但现在不适合问,于是他也很客气地与谭老爷告辞,连眼角也没有给那任平一眼,这年轻人行事不端,他压根就看不起。
陶姚与谭夫人走在回廊上,谭夫人轻拍着陶姚的手,满脸感激地道:“陶姑娘,真是万分感谢你对我们夫妻俩的帮助,还有大姐儿,若不是你这回治得那小子服服帖帖的,只怕我们还没有找到理由去压制他。”
“谭夫人言重了,不过这任公子可不是个好管教的,只怕还要多花些功夫才好。”陶姚道,她看得出来任平是个阳奉阴违的人,相信谭老爷夫妻俩应该比她看得深看得透彻。
谭夫人还是郑重地道:“这是两码事,陶姑娘,你不知道你今日之举让我们夫妻多了多少底气,大姐儿那边生子的压力也会缓解一二,将来我们也不怕亲家问诘。”
她连说辞都想好了,总之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
陶姚很快就想明白了谭夫人的言下之意,就是要占据道德的制高地,这样才好先发制人,让谭小姐的夫家理亏。
不愧是做生意的,能把家业做大,可见谭老爷夫妻俩都是人才。
谭小姐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一切都如陶姚的预期,这样她暗暗松了口气,她之前就怕这急性盆腔炎会转慢性,好在一切都在可控的范围内。
任平倒是安份下来不作妖了,还真的天天哄得谭小姐眉开眼笑的,陶姚冷眼旁观了两天,这才确定任平做戏的功夫真是一流,要是在异时空,得个金像奖那是不在话下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是不大相信任平会这么快改邪归正。
接下来陶姚准备回去了,谭老爷却留她下来,毕竟离谭夫人的预产期越来越近了,他怕有个意外赶不及去请陶姚来,所以陶姚住在这里最合适。
陶姚想了一下没有再推拒,毕竟谭夫人算是高龄产妇了,她在这儿随时待命确实比较好,至于卫娘子,她现在也忙得很,听她说这两天要请她去接生的人都排起了队,她就更不好走开了。
天气渐渐转凉了,谭夫人很细心地给陶姚准备了不少秋冬衣物,陶姚原本自己也备下一些,现在有谭夫人准备的,看来过好这个冬天应该不难了。
谭夫人发动的时候是在下午时分,那时候她正在与女儿还有陶姚一块吃点心聊天。
经过陶姚治病之后,谭小姐跟陶姚越发熟稔,甚至还要陶姚唤她的闺名珠儿。
陶姚初时听闻谭小姐的闺名叫珠儿时还差点喷茶了,这名字太像丫鬟名了,没想到谭老爷起名字如此直接,不过随后想一想,谭夫人就这么一个嫡女,不叫珠儿就会叫宝儿,毕竟如珠如宝嘛,嗯,她理解了。
于是她也没有心理压力地唤谭小姐叫珠儿了,谭小姐也改口唤了她一句阿姚,陶姚也笑着应下了。
对于俩个小姑娘交好的事情,谭夫人是乐见其成的,陶姚的人品过关,女儿跟她交往多学学她的坚强也是一桩好事,她现在就怕女儿太脆弱了,以后经不起风浪,心里再度叹息自己之前过分宠爱这个女儿了,以致于她成了温室的花朵。
“娘,你看我这新绣的五毒花样怎么样?我打算给弟弟做件兜儿……”谭珠儿将自己的大红绣品拿到母亲面前秀一秀。
谭夫人接过来仔细地打量,大红的底子上面绣着蟾蜍、蝎子、蜈蚣、蛇、壁虎这五种毒物,女儿的手艺算不上好,但这次的花样却是做得好,五种毒物都有种头身比小、憨态可掬的样子,让人看了就心生喜意,于是忍不住夸了又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