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这珍珠钗好漂亮,借我戴几天可好?”
二妹翻看她的首饰盒径自拿出一枝用着珍贵南珠做的珠钗,这枝珠钗的主珠是宫里赏给姨母的,姨母看她喜欢就让人打了这只珠钗,她平日里也很少戴,一般都放在首饰盒里面,哪曾想会有人厚颜无耻地翻看她的东西?
另一边的三妹却是翻出她新做还没来得及上身的衣裙,“大姐,这裙子真好看,是京城最流行的款式,你也借我穿几天好不好?”
跟着金晴的侍女看到这个如蝗虫过境的少女,都快急出眼泪来,金晴的这两个妹妹她以前见过,可她们到侯府里做客一向是循规蹈矩,现在才发现都是一群厚脸皮的人。
屋外的乳娘白嬷嬷偷看了几眼,本来抬脚进屋的,忙缩回自己的脚静悄悄地离开,她可不想趟里屋的浑水,现在在鲍蓉的府上寄人篱下,她自然不会为金晴强出头,再说外面的局势一天比一天紧张,也不知道永安侯府还能不能保得住?
好在她机灵,借着金晴摆脱了永安侯府出来了,不管如何,还是保命最重要,这么一想,她灰溜溜地就走远了。
站在另一边廊下的鲍蓉冷眼看着白嬷嬷那丢人现眼的动作,顿时冷哼一声,“没想到我那好姐姐教出来的奴才居然是这副德性,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夫人,还是慎言,如果这话被人听去学给永安侯夫人,只怕会影响了姐妹之情。”
她身边的亲信侍女出声提醒,鲍蓉凌厉的目光看向里屋的几个女儿身上,她寄予希望的大女儿居然如此不堪用,回来自家住还能被两个妹妹欺压,看得她火暴三丈,可却又生生地抑制住,如果这个女儿不堪用,那她不介意再送一个女儿进永安侯府,当然前提是她的好姐姐能平安度过此次危机。
金晴好面子本不想拒绝妹妹落人口实,但这气实在是忍不住,她一把抢过大妹手中的珠钗,又一把夺过小妹手中新做的衣裙,这举动看得两个妹妹都睁大了眼睛。
好一会儿,她才挤出一抹笑容来,先是朝大妹道:“这珠钗是及笄少女才用的,姨母疼我提前给打造好,大妹你并不适用。”她这大妹比她还小一岁,她都用不上的东西何时轮到她用?目光又转向小妹的方向,“这裙子是按我的身高来做的,小妹你还太矮穿不了,回头我跟母亲说说,让人再来给你做新衣裳。”当然做新衣裳的话都只是借口罢了,她才不想被母亲借着名义搜刮银子。
一口气把话说完,她就把手中的东西递回给侍女收起来,而她的侍女也精明,赶紧就把首饰盒和箱笼都锁起来让人再也摸不着。
“没想到大姐如此小气。”金大妹冷哼一声,“不想借就明说,找那么多借口做甚?”
金小妹却是笑嘻嘻地挽住金晴的手,“大姐,走,我们赶紧找母亲去唤人来做衣裳。”她拉着金晴就想走。
金晴的神色一冷,不着痕迹地收回自己被挽住的手,“你没听爹说,外面现在局势紧张吗?你还想上街?你就不怕真打起来会没命吗?”
一句话就成功让金小妹住嘴了,金大妹这下子也算是更看清这个大姐的虚伪,当即伸脚踢了一下她的房门走出去,“要不是你,在姨母家享福的人就会是我,哼!小气吧啦的,当谁稀罕你的东西?还不是姨母给你的。”
金小妹也装帮一脸失望地跟在二姐的身后走了。
气得金晴眼睛都红了,这两个妹妹简直是强盗,现在还想要倒打一耙,实在让人作呕。
“小姐别气了,气坏身子不值当。”一旁的侍女扶着她坐下。
金晴难过得想要抹泪,眼角却是看到母亲就站在窗外,她心一惊忙站起来,母亲站在那儿看了多久?两个妹妹抢她东西,她为什么不出声制止?
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她朝母亲失望地看了一眼。
“很委屈?”鲍蓉没有走进去安慰女儿,而是站在原地一脸冷然地看着大女儿。
“娘,我没有。”她硬着脾气转过脸去不看母亲,这个家哪里哪里都让她失望。
“那你哭什么?”鲍蓉道,“我送你到侯府去享了十多年的福,你的妹妹们就没这福气了,怎么?你还要怪罪起我来?要不等事情过去了,我让你大妹代替你孝敬你姨母去……”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都是你的女儿?难道看到我们斗成乌眼鸡似的你就高兴了?”金晴实在不明白母亲在想什么,为什么会把两个妹妹都教成那样,看了就不讨喜。
“兄弟姐妹当中,不争的那个只能吃亏,你以为做父母的都全然公平吗?”鲍蓉冷笑道,“你在侯府过好日子时,可有想过你的两个妹妹?逢年过节时送来的节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你用过不爱的东西,随手就扔给你俩个妹妹,那时你可不记得要友爱兄弟姐妹。”
果然不愧是姐姐教出来的人,就是这么虚伪,自私自利,全然不顾念姐妹亲情。
就像当年姐姐嫁到高门去,她也想求一桩好姻缘,为此不惜讨好姐姐,但得来的是什么?她嫁的夫婿居然是才刚高中的寒门进士,这就是她姐姐给她找的好夫婿?
而她的父母呢?完完全全已经偏心,从小到大她都是被忽略的那一个,给姐姐的就是人人羡慕的好姻缘,轮到她,那两个老不死的就给她找了那么个玩意儿窝囊废。
这十多年来,一想到这些往事,她的心就火烧火燎地睡不着,看枕边人就越发不顺眼,那窝囊废除了一副好脸皮外,什么屁本事都没有,十多年了还窝在翰林院当个芝麻绿豆大的官,爬都爬不上去。
她让他去永安侯府走走门路,那窝囊废却好面子不肯去,气得她都想一刀捅死他一了百了,最后还是她出面去求姐姐,可结果姐姐却拿话敷衍她,最后那窝囊废还是待在翰林院没有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