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先是哭天抢地,只是她一哭就被人打一巴掌,后来被打怕了,就不再敢哭喊,只能扭曲着脸在那儿哼哼。
老头子和儿子俩人都继续耸拉着脑袋,心里当然害怕,做为小老百姓,他们天然地都不想跟衙门打交道,人进去了那地儿还能有好的?
小妇人一声不发,似乎像个无主的幽魂一般,只是那般幽幽地看着婆婆,直把她婆婆给看得后背生凉,遂壮胆地大骂起来,可这回骂也不管用,这儿媳妇继续还是那般地看着她。
陶姚过来时就看到那俩老夫妻跪地求饶,那声泪泣下的样子看得人极度不舒服,有害人的心思,就没有承受后果的心理?什么玩意。
“孩子活过来了。”
她的话音落地,除了那对年轻的夫妻有了反应以外,老头子不吭声,老婆子的眼里闪过厌恶的光芒,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以后这孩子就送养生堂吧。”陶姚继续道。
“求你们开恩,把孩子还给我吧……”那年轻的妇人这回终于开口。
“还?怎么还?你们这事是要报官的,以后等着坐牢吧……”陶姚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那年轻的妇人开始磕起头来,直接就把额头磕出血来。
陶姚随后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必?早知道今日何必当初呢?也罢,看在你还知道悔过的份上,就给你们一家一个机会……”
一听到机会,好几人都睁大了眼睛。
陶姚随后表示可以放两人出去,但这剩下的两人必须担起罪责送官府追究。
那老婆子一听,抢着要出去,直接就喝令儿子与媳妇去坐牢。
“你是首犯,不放过。”陶姚凉凉地道。
那老婆子一听当即就差点晕了过去,她想要去抓陶姚的脸来出气,结果被人踢了一脚随后就跌坐在地。
陶姚起身离开,“想想你其他的孩子。”顿了顿,“有答案了再来告诉我。”
一句话,那老婆子再也硬气不起来。
那老头子其实听明白了陶姚的意思,他看了看儿子和儿媳妇两人,人家要放的是这两人,而不是他跟老婆子,正如人家说的,家里还有小的要照顾,不能全都折在牢里,如果他们都不在,家里那几个小的,就真的没指望有活路了。
“牢我跟你们娘去坐,你们回家,不过一定要照顾弟弟妹妹,不然我跟你们娘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老头子一锤定音,无论老婆子如何哭闹都没有用。
最后也是送这俩老东西到官府去,直接就给发配到邻省去。
陶姚把孩子给回那年轻的妇人,伸手轻抚了一下孩子熟睡的脸庞,“以后若你再害了这孩子,那我可不依的。”丑话还是要放在前面。
“再不敢了,陶姑娘,你信我。”那年轻的妇人忙道,这孩子失而复得,她抱得紧紧的。
然后与一直耸拉着头的丈夫离开回村去。
陶姚看着这一家三口的背影走远,随后轻舒一口气转身回诊所里面。
“这事随心就好,不要有思想负担。”鲍芙事后如是说,这事她没有出面,就是要让孩子按心意去行事。
陶姚轻“嗯”一声。
叶凛回来,青云镇那边的事情也了结了,陈留一个人就牵出不少事来,搞得镇上议论纷纷,但没有一个流言是涉及到陶姚的,后来这陈留也是被判流放,与他相关犯案的人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盛青回来时也是一脸的唏嘘,还跟陶姚说起了详细情况,嘴里也好,神情也好,都无比嫌弃陈留,半块遮羞布也不给他留。
“他爹娘还到医馆来想要求我爹出面保人,真是有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爹娘,都是不要脸面的人,我爹当然不应允,这种害人精早处理早好……”
陶姚对陈留的事情没有半点兴趣,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听了个囫囵,只要能让青青姐出了这口郁气,那就值得。
偏在两人说话这档口,外面的卫娘子匆匆进来,“陶姚,外面有人找你。”
陶姚愣了下,谁会来找她?
“去看看就知道了。”盛青看了眼卫娘子的神色,不会又是有人要闹事吧。
卫娘子的神色不太好,毕竟那来的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看了就让人心里发怵,她看得出来那不是好惹的人,所以在陶姚要出去的时候,她拉了下陶姚的衣袖,“小心应对,要不然我就悄悄将永安侯夫人唤来撑撑场面……”
她想着鲍芙是京城贵妇,应该能压得住对方。
陶姚笑了下,轻拍了下卫娘子的手,“不用太紧张,如果有必要,我自会请娘过来。”
她才刚认回亲生父母,并不想过于依赖他们,毕竟没有他们她也过了这么些年,说白了,就是还不习惯有依靠的感觉。
急步出来,就先看到堂屋坐着的一张熟悉的面孔,她忙带着惊喜地道:“连嬷嬷,你老怎么亲自来了?”可是钟秀那边出了什么事?
她一直与钟秀都有联系,两人通信也颇为频繁,只是一直以来送信的人都另有其人,这是自青云镇后她第一次见连嬷嬷。
连嬷嬷忙笑着跟陶姚打招呼,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坐在椅子里四平八稳的一个严肃脸的中年女人不客气地上上下下打量了陶姚几眼,那目光就像挑剔货物,厉声道:“你就是那接生圣手陶姚?怎么年纪这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