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就与叶氏的目光对上,“你真的要跟我翻翻当年我在陶有财家住的旧账?”
叶氏这会子总算发现陶姚说话虽然不大声,但是却句句都打在她的七寸上,她不免往后退了退,她还记得儿子跟她说过永安侯是什么样的爵位,还有对方任的又是什么职,当年她虽然到小姑子家的次数有限,但陶姚是怎么被方氏折磨干活的样子她是见过的、
那时候她也曾假好心劝说小姑子对这姑娘好一些,小姑子就能当众拿话给她听,最后她连这样的假好心也不做了,可面对陶姚的时候,她还是惺惺作态一番地关心一下,只是初时确实让陶姚跟她亲近了几分,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一下子就疏离了,还不上自家儿子的船。
陶春草看到叶氏被陶姚堵得说不出话来,暗地里鄙视了一眼叶氏这个婆婆,人家陶姚现在有了大靠山,她以为她还能拿捏得住人家?她相信若不是表哥方健不知哪儿得罪了陶姚不敢现身过来攀关系,不然他肯定会亲自来。
之前对表哥这人有多憧憬,现实就有多残酷,表哥这人也是个口花花的人,给她画的大饼一张接一张,若不是心中还盼着有一天能凤冠霞帔光耀人前,她早就不在方家待了,这俩母子都是一样的。
“陶姚,你别生气,这都是我这婆婆不懂事说错话,你现在可成了高门贵女,可别跟她一乡下老婆子计较。”她故意说些埋汰叶氏的话。
叶氏一听差点都要炸了,这陶春草是什么意思?她不但是她的婆婆,还是她的亲舅妈,有哪家当晚辈的这么说长辈的?当着人前她正想要教训这陶春草,哪知这陶春草朝她无声地吐“方健”二字,想到儿子的嘱托,她不得按捺下胸口的怒气。
“我犯不着跟她计较,只不过她若是喜欢到处嚷嚷乱七八糟的话,那到时候就别怪我计较了,陶春草,你该明白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陶姚这回直接看的就是陶春草,比起叶氏这段位低的,陶春草才是那条隐在暗处等着咬人的毒蛇。
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这陶春草就是典型的小人。
别看现在叶氏跳得欢跳得高,她还真不看好叶氏能斗得赢陶春草,迟早都会被陶春草给收拾的人,她对叶氏就更不放在心上了,既然有人日后会忍不住出手,她就犯不着亲自动手惹人闲话。
“那是一定的,别说我,表哥也不会让我这舅妈乱说话的,你放心好了。”陶春草笑道,“只是到底你与我家都有几分香火情,现在你也认回了亲生父母,若是能顺手拉表哥一把,我们全家都会对你感恩戴德的……”
比起叶氏一上来就攀关系,她就能伸能屈多了,放低姿态就能得到好处,她的腰也是能弯下的嘛。
陶姚早就猜到了这两人的来意,肯定跟方健那个贱男有关系,这陶春草似乎也摸到了她的忍耐力是有限的,所以也不绕圈子说话,直接就要她帮方健一把。
其实她真不知道陶春草是从哪方面看出来她会帮方健的?这个世上她最不可能帮助的人就是方健。
她正要说出拒绝的话,就看到鲍芙走进来,似乎在外面听到了一星半点,她一进来就一脸疑惑地问,“什么感恩戴德的?”
这声音让叶氏与陶春草齐齐转头看向门口处,这突然出现的女人看起来约莫三十上下的人,而且衣着通身气派,头上的发饰一看就价值不扉,在两人的观念中,宫中的娘娘估计也大约就是这般的模样,在这样的人面前,她们都有几分自惭形秽。
几乎不用人介绍,两人就猜到了她是什么身份的人。
“娘,你怎么来了?”陶姚一看到鲍芙出现,忙上前去搀扶她,然后还小声地道,“娘,这里乌烟瘴气的,要不先到隔壁去,我处理了就过去……”
鲍芙轻拍了下女儿的手,不让她逃避她刚才的问话,其实就那听到的一星半点,她就极度不高兴了,一双目光冷冷地看向叶氏与陶春草,这两人的身份她是不知道的,但也不难猜,她直接用手指着这两人,“那就是陶有财家里的人?”
一提起陶有财的名字,她就会咬牙切齿,她的宝贝闺女吃过最多的苦头就是在这一家,本以为这家的人都死绝剩下俩女儿,她也就不想去找人家的麻烦了。可现在倒好,她不去找人家,人家却找上门来,这让她焉能放过?
陶春草对人的感觉最为灵敏,当年陶姚警告的话立即就在耳边响起,她不让她再来找她的麻烦,要不然肯定不会有自家的好果子吃。这一趟她本来不同意来的,她早就看出来陶姚恨不得与她与方家划清界限的,不过表哥又是哀求又是威胁自己要来这一趟,她不得已才会跟叶氏前来。
如今一看人家亲娘似乎想要发怒,看来自家是惹着人家了,眼角瞥到叶氏正要再厚脸皮地上前套近乎,她忙一把狠狠地掐住这婆母的手,让这婆母在吃痛下没有机会说出不合适的话来。
“那个,陶姚,之前的话就当我与舅妈的胡说八道,你当成屁放了就是。”说完,她不敢看鲍芙一眼,直接就一把拉住叶氏急匆匆地往外冲。
这一系列动作就如她们突兀来一般又突兀离开,快到让人连反应都来不及,人就已经匆匆离开了。
而且两人的对话还隐隐传进来。
“陶春草,你拉着我走是什么意思?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会把握,回头我让我儿子不娶你……”
“你给我闭嘴,再胡说,我就不给钱你花……”
“……”
随后的话屋里的人就听不真切了,也不知道这叶氏是骂还是妥协不吭声了。
“这都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