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春草上前去给方健洗额头上的伤口,然后再上伤药,包扎起来,虽然做得不太熟练,但却还是顺顺当当地处理了伤口。
然后就是一些小伤,她也一副温柔的样子给一一处理掉。
晕黄的油灯下,陶春草的脸色显得异常柔和,方健一直盯着她看,而陶春草也感觉到他的目光,脸上不禁略有些羞涩之意,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羞意,微微咬了咬嘴唇,她不敢抬头看此刻方健的表情。
只是,她脸上的柔情没有坚持多久,方健的手粗鲁地捏着她的下巴逼她抬头看他,她眼里的羞涩和惊愕还没来得及收起来,映入眼帘是一张阴沉的脸,这让她的心开始警惕起来。
“表哥,你这是做甚?我做错了什么?”她想要挣扎,可无奈她的力量比不过方健,只能生生地受着,她很讨厌此刻方健眼中的侵略与审视之意,似乎在他的面前,她无所遁形。
这样看着陶春草半晌,方健记起了上一辈子这表妹坑了一家人卷款而逃的事情,那时候他还嘲笑过陶春草这人行事既聪明又愚蠢,但却是个狠人。
“我娘的事情,是不是你故意弄出来的?”他轻声问道。
陶春草的眼里闪过一抹慌张,不过很快就坚定下来,“表哥,你怎么会这么想?舅妈已经承认了她与那个堂舅有私情,要不是这次意外撞见,我哪里会知道这样的私密事?”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方健捏着她下巴的手劲增加了,她感到吃痛,不由得低低地痛呼出声,“表哥,你松点手劲……”
“疼了吗?”方健的声音轻柔地落在她耳朵里,“疼了才好,以后才不能在我面前撒谎,你怎么对付你一家人我不管,但你若是想要拿这一套对付我,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一把捏死你。”
他开口威胁她,陶春草身上有他现在迫切需要的银钱,他是不可能会整死她的,但以后他要占据主动权,不然哪天这条毒蛇就会咬上他。
陶春草到底是太年轻了,眼里的恐惧不加掩饰都表现在方健的面前。
“还不说实话吗?”方健继续问得轻柔,另一只手却是捏向了陶春草的脖颈,“这么细的脖子,很容易一掐就断……”
陶春草真的被吓住了,她想要一脚踢开方健,可一个即将成年的男子的力量又岂是她能对付的?很快她就完全受制于方健。
最终,还是她败下阵来,忍受不了皮肉之痛,她颤声开口,“我……说……”
方健这才放开她,然后将她按坐在自己的面前,阴沉的眼睛示意她不要说谎,不然后果不是她能承担得了的。
陶春草迫于方健给的压力,将她是怎么发现叶氏的私情,又是怎么使计让他撞见这份私情,话说得简洁,不过该说的还是说了,然后她才看着方健道,“表哥,我真的没有恶意,这种事越早发现越好,不然以后被人看见就会影响你的名声?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再难过这事也得解决,不能让舅妈拖累了你的前程……”
方健不得不说陶春草很会说话,若不是他经历过傅兰心与叶氏这对婆媳不和恨不得掐死对方的事情,是看不出来陶春草的真正用意。
不过不管如何,陶春草现在还有用,他就必须要稳住她,若是逼得她鱼死网破,谁知道她又会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再说他还要科举,还要再当那人上人,就不能让亲娘现在就死,不然守孝三年,他的仕途就全给耽误了。
这么一想,他的表情柔和了下来,伸手握住陶春草有些发凉的手,“表妹莫怕,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始末,看看有没有人发现了这些丑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以后不会这样了……”
陶春草听到他的好言好语,脸色也才缓和过来,“表哥,你都快吓死我了,以后不许这样了,我跟你是坐在一条船上的人,自然是希望你好的……”她的声音发颤中带着惊喜,似乎是全然相信了方健的话。
可事实上,她开始防备方健,这个表哥看到了她的真面目,还能继续说好话哄自己,这男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她才不会相信,这是她最近才悟出来的真理。
两人都是虚情假意,但不妨碍他们此时抱团取暖。
“表哥,舅妈该如何处理?”陶春草小声地问道。
方健转头看向母亲房间的方向,“以后让她待在房间里面,你给她送饭便是。”
叶氏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房门被锁了起来,她先是不可置信,随后是又骂又乞怜,可她的儿子却是硬着心肠不管。
而陶春草给她的伙食是最差的,借着方健给的尚方宝剑,她明着就磋磨叶氏来出气。
而这些事陶姚却是一概不知,这回进京走得并不快,晚上还在驿馆歇息住宿,本来三四天的路程,硬是走了七八天才到,这是叶游怕走得太快让妻女不适才故意放慢速度的。
进了京城的地界,陶姚这才轻掀开车窗帘子,看向外面繁华的街道,曾经的记忆也在扑面而来,她正看得出神,结果听到了傅邺向叶游告辞的声音,她这才放下车窗帘子,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一路上傅邺都很低调,也没有刻意凑到自己的面前,但是他却记着她的喜好,一路上处处打点让她过得舒心不已,这种糖衣炮弹真是少点定力都会输给他。
“邺儿这是要回去了?”鲍芙轻掀起自己这边的车窗帘子轻声道。
而傅邺却是立即凑到这边的车窗边,笑着看向车内的人,然后很快就看到陶姚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似乎自己在她面前无所遁形,他也回给她一抹了然的微笑,最后目光却是落在鲍芙的身上。
“是啊,鲍姨,家中还有琐事,只能改日再过府探望了……”
陶姚看着傅邺这人模狗样的巴结鲍芙,就想要嗤笑一声,他的处处讨好不是半点效果也没有的,至少鲍芙对他的看法开始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