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姚一听,初时还想这刘姨娘是谁啊?
后来就想到傅邺给她科普的宁王后院的女人时,顿时就听明白了,难怪这吴嬷嬷会笑成了一朵花,原来是宁王新纳的小妾倒霉了。
可为什么就倒霉了呀?
她悄然地看了眼宁王妃依旧老神在在的面容,半点也不奇怪那得宠的妾室突然就挨了板子,心思一转,前后一联系,她也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她的脸色也渐趋平静,这宁王妃的处置方式比她想象中要好得多,把皮球踢给回男人去处理确实比宁王妃自个儿出手要强得多。
宁王妃其实也暗自观察着陶姚的神色变化,看她只是一瞬间的惊讶,很快就想明白了是什么一回事时,比自己想象中要职慧得多,心里对这年轻的小姑娘更加高看一眼。
“让叶小姐看笑话了。”她拉着陶姚的手笑得有几分不好意思,“都是后院的女人不懂事……”
“王爷禀公处事,王妃该高兴才是。”陶姚也笑眯眯地回应,没有多嘴去问人家的具体详情,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轮不到自己多嘴。
对于陶姚这份识时务,宁王妃就更为满意了,这小姑娘有本事又不自傲,颇为难得,“是啊,王爷一向都是如此。”她跟着附和了一句,另一只手轻抚了下自己显怀的肚子,不管是什么情况,她从来都不会拆宁王台,毕竟夫妻一体,他若得不了好,自己也不会得好,这道理她比谁都明白。
接下来,陶姚继续扶着宁王妃完成今天的活动量方才离去,这宁王府不大安宁,她并不想多呆,现在不但宁王妃会有危险,自己只怕也得要多多留意才是。
就因为这次参与的事情并不简单,叶游给她派了个会武功的侍女贴身侍候,她没有拒绝,直接就留下人,而且还让府里的侍卫跟在马车两旁,杜绝任何意外的发生。
看了眼这新来的名叫春夏的侍女一眼,陶姚开始考虑要把田兰儿从荷花村调回来,田兰儿的身手不错,有她在安全上更能放心。
想到就去做,一回到府里,她就让夏花和麦香一块儿回去荷花村调田兰儿上京。
另一边厢的宁王妃在陶姚走后,这才细问吴嬷嬷那刘姨娘到底因何挨了板子。
“……王爷直斥她不安份,并且还让后院的其他女人都去观刑,这么没脸,只怕这刘姨娘恨不得现在就死去了还好呢……”吴嬷嬷滔滔不绝地说着。
宁王妃即是只拣了重点的来听,没想到最先跳出来的会是这有着大将军当靠山的刘姨娘,也对,莽夫的家人都是鲁莽之人,看到现在自己的情况稳定了下来,肯定比谁都急,她最后进门,却一直没能怀上孩子争个庶长子的名头,确实有理由率先冒头。
想到这里,她低头讽刺地笑了出声,这刘姨娘终归还是不精明,能不能怀孕得看男人愿意要不要你怀,不愿意时是怎么也怀不上的。
宁王这人一向狠得下心,更狠下得手,只是,“这般给了刘姨娘没脸,那边的大将军不会有意见?”
吴嬷嬷原本正兴奋于刘姨娘的倒霉,没想到自家王妃居然更关注大将军的反应,她顿时愣了,好一会儿才道,“怎么没有反应?老奴过来禀报的时候,大将军刚好登门呢,看那架势颇有兴师问罪的嫌疑,这些莽夫哪个不是粗鲁至极的?”
大张旗鼓啊,宁王妃的手轻敲着桌面,心里也在想这局面会对自家哪里不利?哪里又能争得利益?
心里正盘算之际,就看到吴嬷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道,“还有什么事?”
吴嬷嬷原本不想说这些扰了王妃想事情的,不过她担忧地看了眼王妃的孕肚,再想到陶姚的叮嘱,于是只好硬着头皮道,“王妃,叶小姐说你最好能静心安胎,忧思过重并不利胎儿发育……”越说她的声音就越小。
宁王妃怔了一下,手轻抚到自己的孕肚上,她只是习惯了为宁王筹谋,就因为夫妻一体荣辱与共,她……对那个位置其实也有野望,只是习惯了啊。
“老奴有些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吴嬷嬷看到王妃的神情有几分怅然,遂大着胆子道。
宁王妃神情有些恹恹地道,“你说便是。”
“王妃,咱们当务之急便是生下个健康的继承人,想其他的反而无用,若是……未能诞下继承人,往后不还是……得看他人的脸色……过日子……”
有孩子就有了一切,没有孩子,纵是荣登后位又如何?没有靠山的皇后,谁也不怕的,更何况宁王到时候愿不愿意给王妃当靠山还是未知之数呢,与其寄希望于宁王这狠心的人,还不如生个孩子出来。
儿子才是女人最大的靠山,王妃这是本末倒置了。
宁王妃的神色瞬间大变,吴嬷嬷说的话其实她又何尝不明白?只是没有那个位置,又何谈其他?随后她又是一怔,错了,这么多年都错了,没有孩子,她就是给他人做嫁衣啊,谁知道到时候是谁顶着自己的胜利果实?
“嬷嬷说得对。”好半晌,她才颓然地说了这么一句。
她牺牲了那么多,每每想到都会彻夜难眠,并且容忍了后院那么多女人的无礼与嚣张,她一定得活着,而且还要活得更好才行,不然对不起她这么多年的牺牲。
吴嬷嬷看王妃终于走出了她自个儿设置的魔障,脸上终于能舒心一笑,“王妃现在想明白也还未迟,这一胎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有闪失。”微微一顿,“以后有了小主子,等王爷得登大位,王妃还愁没有靠山吗?多的是人想给小主子当奴才呢。”
这话取悦了宁王妃,不过她还是很清醒地认知到在孩子还没有长成之前,想这些都是多余的,不过她确实得静心安胎才是,“我是不再插手了,一切就看王爷的命数吧。”